织的网巾。” 杜岩一呆,讪笑:“原来殿下也知道这个风俗。” 朱瑄拿起网巾。 杜岩谄笑:“太子妃这网巾一定是为千岁爷您做的,不过太子妃腼腆,觉得自己做得不好,羞于示人,让丫鬟收起来了。谁知丫鬟不小心,夜里点蜡烛的时候竟然烧着了网巾!万幸只留下指甲盖小的破洞,那丫鬟瞒着太子妃把网巾偷偷扔了,小的觉得不能让太子妃的心血白费,又怕太子妃瞧见了伤心,让人捡了回来,想找宫里针线灵巧的宫人给补补,等补好了再放回去。” 贺家有东宫的眼线,偷偷拿一顶网巾易如反掌。 朱瑄没说话,眼眸微垂,细细打量手中的网巾。 压迫得杜岩无法喘息的杀气终于慢慢消散。 朱瑄道:“下不为例。” 杜岩磕头道:“小的谨记在心,太子妃的安危是重中之重。” 朱瑄淡淡嗯一声。 杜岩心知放箭那事算是揭过去了,心底暗暗庆幸:多谢太子妃救命之恩! 朱瑄神色缓和了下来,问:“仁寿宫的女官还没有出宫?” 杜岩起身,摇头:“没有,仁寿宫、昭德宫、礼部、宗人府那边都没有动静。” 周太后和郑贵妃像是忘记了太子妃这个人,说好的派去教导太子妃礼仪规矩的女官迟迟没有出宫。宫中脾气最大的两位佛爷没开口,其他人噤若寒蝉,不敢催促。 眼看就要到大婚之日了。 杜岩道:“殿下,您看东宫要不要插手?贺家人毕竟是乡野出身,见识浅陋,贺家少爷骄纵任性,屡次轻慢太子妃……” 朱瑄摆摆手,“还不到时候。” 她曾经盼望而得不到的东西,他可以给她十倍百倍千倍万倍。她不必再束缚自己,压抑自己,她想读书就读书,想出门就出门,想逛庙会就逛庙会,那些欺侮过她的人,都该跪在她脚下。 在那之前,不妨让贺家人再犯点蠢。 他等着金兰和贺家彻底划清界限。 他讨厌任何其他人占据她的注意力。 她最重视的人,应该是他。 她最喜欢的人,也应该是他。 她日夜相伴的人,更应该是他。 其他人……就算是她血脉相连的弟弟妹妹,也是多余。 朱瑄低头收起网巾。 他知道,这网巾不是金兰为他织的。 网巾用了一块厚实鲜润的春罗,一看就是为天冷时节编的,而如今已近初夏,天气越来越热,文人士子早已经戴上疏朗透气的蝉翼罗头巾。金兰如果想送他网巾,不该送这么厚实的。 金兰原本的未婚夫是陈家少爷陈君山,他们的婚期定在年底,网巾是为陈君山所织。 她看着乖巧,其实懒散,想来这网巾本该在上京的路上编好,可她拖拖拉拉只编了一半,后来陈家退了婚,她翻出做了一半的网巾编完,算是做一个了结。 她就是这样的性子。 那时候看他身上衣饰单调,别人有的,他都没有,她就自己动手给他做茄袋。做了一半忘在那儿不管了,到过年的时候才想起来,忙又捡起来做,熬油费火,累得直打哈欠。他让她别做了,她不肯撒手:“做了一半呢,做事情要有始有终,做好了给你戴上。” 这网巾不是给他的。 朱瑄微微一哂。 那又如何? 陈贺两家再无婚约,金兰如今是他的太子妃。 不管这网巾原本是为谁准备的,既是她亲手所织,又辗转到了他手里,就是他的。 …… 金兰在东宫内宦的护送下回到家中,却见门前熙熙攘攘,好不热闹,十几个身穿粗布短褐袍、风尘仆仆的仆从围在巷子里,肩扛手抬,搬的搬,背的背,正来来回回往府中运送货物箱笼。 马车直接进了院子,养娘搀扶金兰下车,道:“舅老爷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