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兰谦虚地道“略懂一些。” 薛娘娘摩拳擦掌,吩咐宫女摆上牌桌,还没来得及落座,宫人进来通报太子来接太子妃了。 众人安静下来,片刻后又是一阵哄笑。 周太后道“罢了罢了,再不放人,我看五哥就要冲进来抢人了” 宫妃们看着金兰笑。 金兰起身告罪,出了内殿。 朱瑄等在槅扇门外,长身玉立,飘逸出尘,日光透过窗玻璃笼在他身上,他整个人像在发光,看金兰走出来,牵起她的手,“有没有人为难你” 金兰摇摇头,小声说“其实你不用一直陪着我,我应付得来。” 她到底是皇太子妃,后宫中地位仅次于周太后和郑贵妃,一般的魑魅魍魉她完全不需要放在心上。而且不看僧面看佛面,寻常妃嫔畏惧朱瑄,不敢对她这个东宫太子妃怎么样。她刚才已经发现了,宫妃中比较受宠的薛娘娘、沈选侍几人对她态度很和蔼,一直在不动声色地帮她圆场。朱瑄的储君之位看似摇摇摆摆,其实稳如泰山,依附周太后的嫔妃心里门儿清。 朱瑄握着金兰的手,“你刚进宫,我带你四处转转。” 金兰抬眼看他“你今天不忙么”杜岩说他起居作息严格,一年到头从不松懈,过年的时候都坚持每天练几百个大字。 朱瑄低笑“我才新婚,总有几天清闲的。” 两人手牵着手离了仁寿宫。 暖阁里,薛娘娘、沈选侍等人告退出来,站在台矶前,眺望远方。 朱瑄和金兰手拉着手走下石阶,一个俊秀清癯,温润如玉,一个雪肤花貌,娇柔甜美,并肩而立,言笑晏晏,宛如世间最平凡的一对小儿女。 不是皇太子和皇太子妃,只是一对彼此投契、恩爱甜蜜的小夫妻。 “真好啊”薛娘娘低声呢喃。 沈选侍也呆呆地看了许久,眼角闪出泪花,“是啊,真好啊。” 宫闱深深,人情淡薄,世事变幻无常,拘禁了她们一辈子的宫墙之下竟然还有这么一对小儿女?“太子妃有福气。”薛娘娘低叹,“太子拉着太子妃的手这么转一圈,阖宫之中,谁敢拿捏太子妃” 只怕连郑贵妃也不敢呐。 朱瑄牵着金兰径直回了东宫。 金兰看到东宫丽园门前一排蓊郁葱茏的玉兰花树,想起刚才是从这里出来的,咦了一声,问“不是说去逛园子吗” 朱瑄轻笑“你不累么今天先逛东宫其他地方以后再说。” 金兰喔一声。 朱瑄拉着她踏进一座八角亭,示意宫人摆膳。 宫人抬着红漆大提盒走进亭子,取出一盘盘面果菜肴,很快摆满了整张石桌,水酪,南炉焖鸭,糟猪蹄爪,粉煎骨头,东坡豆腐,雪片玉蝉羹?金兰疑惑地看向朱瑄。 朱瑄低头,眼睫低垂,帮她挽起袖子,拿了双筷子塞到她手里“刚才没吃饱吧” 金兰心跳如鼓。 宴席上光顾着应付周太后和宫妃了,她确实没吃饱,只喝了几口茶。 她看一眼左右侍立的宫人,小声说“我们才刚从仁寿宫出来” 这样不好吧传出去别人还以为她在仁寿宫受委屈了,周太后的脸面往哪儿搁?朱瑄摇摇头“没事,这里是东宫。” 如今的东宫已经完全在他的掌控之中,她在东宫可以想做什么做什么再不会像以前那样,任人鱼肉。 金兰觉得朱瑄小题大做,只是没吃饱而已,她其实不怎么饿,而且过一会儿就能用午膳了这一顿吃不吃没什么关系。可朱瑄筷子都塞到她手里了,石桌上满满当当的全是她爱吃的菜,不吃也是浪费她只好推其中一碗水酪给朱瑄,“那你一起吃吧。” 朱瑄微笑着点头。 水酪醇厚鲜甜,**扑鼻,冰盆里湃过,又嫩又滑,盛在雪白瓷盘里,看着就赏心悦目,金兰吃了一口,发现里面加了山楂,酸酸甜甜的很开胃。 酪不易制作,不易存放,是宫廷消夏的甜食,外面的人吃不到金兰是南方人,今天是她第一次吃酪。 朱瑄却知道她喜欢吃。他了解她的所有喜好,连她晚上穿不穿袜子睡觉都知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