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身边要留一个端茶倒水的老妈子,楼下睡两个守门的——就是常跟在她身边的打手,出门时要充做保镖。 胡同里的作息与外面不一样,鸨子上半夜是睡不得的,要到后半夜,客人渐渐进了姑娘屋子了,才有得休息。 这时候鸨子一般由老妈子伺候着去睡,等鸨子睡着了,老妈子才在隔壁屋歇息。 然而,那一天,在她俩都睡着后,守门的两个却钻进了姑娘的被窝。 是新到茶室的两个姑娘,身段窈窕,容貌秀美,鸨子视为摇钱树,因为能赚钱,所以那两人眼馋许久,却一直不敢轻易沾手,要是被告上一状,说他们纠缠不休,耽误生意,他们也没好果子吃。 可谁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直不肯让两人占便宜的姑娘,那天突然松了口。 无人守卫的小楼就像暴露在恶鬼眼中的肥美羔羊,当火烧起来时,楼里的鸨子和老妈子睡得很熟,上半夜不睡的人,在后半夜睡意是很浓的。 黑暗中,一个身影提着什么东西,悄无声息的走进了小楼。 谁也没有发现。 老妈子却先被火气热醒,她一睁眼,隔壁的火都已经透到自己屋里来了,“娘咧,着火了!” 她连滚带爬起床疾呼:“着火了着火了!快来救火!” 一面呼叫着,一面去隔壁救人。 谁知一过去,就撞见了一个披头散发,鬼也似的人影,她唬了一跳,险些要把那声“有鬼”叫出来。 惊慌中,她却发现那人影有点眼熟,定神一看,不就是娇杏吗? 她一时也没想明白这人怎么会在这儿,下意识呵了一句:“还不快救火!” “啪!”一记清脆的耳光声响起。 老妈子竟愣了半秒,甚至来不及捂脸,还不待她骂回去,就听到面前的人阴森森的声音:“老货,再不滚就死在这里!” 若隐若现的火光印在她脸上,活似从十八层地狱里爬出来的鬼物。 老妈子屁都不敢放,牙关紧咬,冷汗直流,一言不发的滚出去了。 直到老妈子跑了出去,娇杏才听到一声破了音的惨呼:“杀人了放火了——!”凄厉得如同垂死的夜猫子。 她满不在乎的哼笑着,这老妈子惯会巴结鸨子,虽然没做下什么天大的恶事,却也给了她不少气受,很该吃点儿惊吓。 若是这人今天没醒,死了也活该,如今醒了,却是她命大。 这时屋子里传来惊恐的尖叫声,外面那样乱嚷嚷的吵,彻底把钱妈妈给闹醒了。 一睁开她就发现自己身在火场,简直要唬得魂飞魄散。 火势已经蔓延到床上,把被子都点着了,唯一的生路就是从二楼跳下去,虽然会摔断手脚,但总比死了强。 这鸨子对别人心狠手辣,对自己也下得了狠心,她心一横,就要翻窗往下跳。 “妈妈去哪儿呢?”一只瘦骨嶙峋的手穿过重重火海,抓住了她的头发。 “娇杏?!你要做什么?”钱妈妈惊恐而不敢置信。 她竭力想推开娇杏,娇杏却死死抓住不放。 生死关头,能爆发出极大的力量,可仇恨的力量,却超越了对死亡的恐惧。 “放开,放开!”钱妈妈声嘶力竭的吼叫着,这吼叫声很快转为哀求,“娇杏,好女儿,你放了我,要什么我都答应……” 话还没说完,她就被一把抱住,滚入火里,娇杏的衣裳头发被烧着了,火舌肆意舔|舐着皮肉,可她却似乎丝毫不觉,痛快的大笑:“贱货,老娘活不成啦,你也别想活啦!” 凄厉的惨叫仿佛最动听的音乐,娇杏想起从前,总是要唱啊跳啊的,哄客人开心,她想:那些艳曲儿,哪有这个来得好听? 惨叫声渐渐弱了,娇杏在失去意识的前一刻,模模糊糊的闪过一个念头:可惜了,没能将她拿去喂狗。 不知什么时候,熊熊烈火被扑灭,钱妈妈的独门小楼已被烧得破破烂烂,当中找出两具焦尸,一具死死抱住另一具,皆是面目全非,只有从肢体动作上,才能分辨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