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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节


法律途径是最有效的,也能最大力度的给夏藤省去麻烦。

    虽然有点抱歉,但陈非晚不想再节外生枝,“什么都别说,因为每个字都会被扭曲,然后无限放大。能懂吗?”

    祁正点头。

    “这两天辛苦你了,你先回去吧,别让你……”陈非晚顿了一下,把“别让你父母担心”咽回去,道:“还没放假吧,别耽误你上课。”

    祁正不想走,可是她妈妈来了,他没有再留下的理由。

    “你……”祁正声音很哑,他咳了咳嗓子,“要带她走了么?”

    问完就后悔。

    不该问的,他不想听到答案。

    “处理些事情,就这几天吧。”陈非晚路上走了一天,脚跟疼,她靠着墙,“再呆下去,等着被扒到祖坟么?”

    说到这个就来气,她骂道:“这群人,真他娘的不要脸。”

    祁正哑然。

    她和她妈,完全不是一个性格。

    沉默片刻,陈非晚没再找话说,无声地赶人。

    祁正领会到,想进去和夏藤说声再见,还是作罢,他讨厌这样的离别,不如什么也别说,或许还有机会留给下次。

    他转身要走,陈非晚叫住他,最后问了一句:

    “你们,没在一起吧?”

    在没在一起,都得分开,她要听的是男孩的态度。明事理,就别给夏藤找麻烦。

    祁正背影停住,停了很久,久到脑海里上演完一幕又一幕,停在今晚夜空下的山顶。他听见自己说:

    “没,我们不熟。”

    *

    祁正没走,宾馆对面的马路边有片树丛,他在树底下站着抽烟。

    衣服很厚,夏藤买的,但再厚也禁不住深夜的寒风,抽空两包烟,脚边全是烟头,祁正冻得双腿几乎失去知觉。

    一呼一吸全是烟味,他闻得想吐。又不肯走,全身僵硬,只能维持站立的姿势,到最后,连呼出的气都是冰的,他看了眼手机,凌晨三点,他在树下站了两个多小时了。

    只剩最后一根烟,点燃的时候他想,抽完这根就走。

    于是舍不得放嘴里,看着烟头燃烧,烟雾全部散进风中。

    快要燃到头时,宾馆门口停下一辆黑色的车。

    祁正抬眼,感觉自己眼皮都快冻住了。

    几分钟后,宾馆走出两个人。

    陈非晚拥着夏藤出来,二人包裹的严严实实,夏藤始终低着头,脸埋在围巾里,隔着这么远,他能感觉到她仍然沉浸在极低的情绪中。

    陈非晚打开车门,让她上车。

    夏藤半只脚踏进去,动作进行一半,突然不动了,她回头看了一眼,像在找什么,可最终眼前有的也只是一片茫茫夜色。

    陈非晚催她,她回身,弯腰上车。

    祁正没有躲,他知道她没看见他,她回头的方向不对。

    可是,她找了,就够了。

    *

    为了那一眼,祁正回去后重感冒,发烧飚到三十九度。

    他回的是西梁的家,一进门人就晕过去了,幸亏碰上祁檀在,没死在自个儿家门口。

    祁正在床上烧得迷迷糊糊,祁檀跟厂里请了假,又打电话给学校老师请了假,田波接到他主动打的电话,反应可谓相当的“受宠若惊”。

    祁檀也算是体验了回做家长的感觉。

    祁正醒来又睡过去,反反复复,再次醒来,已是隔天下午。

    一次休息了个够,又发了很多汗,他不是娇贵命,一觉睡醒,高烧竟然退了,只是浑身骨头像被重新组装过,生疼生疼。

    祁檀上街买了粥,瞅着他醒了,拿锅里给他加热了一下,盛碗里端进他房间。

    祁正扭头看见给他送粥的祁檀,一时没分清他俩到底谁发烧了。

    祁檀打开窗户通风,“你咋搞成这个样子了?我见你昨晚上冻得跟个冰疙瘩一样。”

    祁正用劲从床上坐起来,端起床头柜的碗喝粥,有点烫,他喝的很慢。

    祁檀难得多了句嘴,“年纪轻轻这么折腾,老了就是受罪。”

    祁正从碗里抬起眼,“你说你么?”

    “……”

    这话意有所指,祁檀闭嘴不答。

    “有个事儿,我好奇。”

    祁正喝完粥,把碗搁回床头柜,手背抹了把嘴。“大城市不好么,当年为什么留在这?”

    祁檀动作一停,看向他,他和祁正正常交流的次数少之又少,他从来不知道他的儿子在想什么。

    “问这个干嘛?”

    祁正缓缓喝出一口气,“就问这一次,说吧。”

    还能为什么?

    祁檀靠着窗户边,对着窗外,“因为你妈。”

    提及这个人,二人皆是一阵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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