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友笑道:“我们今天刚好聊到这个事。大人们见我们成绩好,就老爱问:‘学习是不是特别辛苦啊?’其实我们自己从来没觉得‘苦’,最多算是‘辛’。觉得学习苦的都不是真心喜欢,肯定就学不好。” 陈月深以为然地点头,“跟这世上的其他事相比,学习真是最不苦的了。 哪还有什么事能跟学习似的一份付出一分收获?只要能有结果,再累都不是苦。” 她们边吃边聊,全然不知这几句话搅得陈星心绪不宁,全靠夜色掩盖才没露了馅。 是啊,这世上最怕的就是把所有都搭进去了,却都是无用功。 室友先走了,陈月告诉陈星,她的新朋友喜欢他。 “她平时可不像今晚这么多话,多稳重一人,在你面前也有表现欲了。她说你性格好,我看她是喜欢你长得帅。”说完她又颇为遗憾地补充了一句,“不过我告诉她你不是单身了。” 陈星难看地笑了笑,“我性格可不好。” 把陈月送回宿舍后,他准备去附近的24小时快餐店凑合一晚,第二天再去别的朋友那里问一问,能不能给个临时睡觉的地方——他要求向来不高,有张床垫就可以。 蒋弼之就是在这个时候打来的电话。陈星盯着屏幕看了半天,没有接。 铃声没有响太久就停止了,陈星却盯着手机入了定。 很快的,一条消息弹出来:我这几天住在天水。明天安怡放假。 紧跟着又是一个电话,是他以前在嘉宜酒廊工作时的经理,对他挺不错的,陈星不得不接。 经理说蒋董有辆奥迪的钥匙在他那里,问陈星是自己去嘉宜取,还是他开车来送。 陈星挂掉电话后不禁茫然了。以前也是这样吗?自己的一切都被他安排得妥妥当当,不用费一点脑筋。 从前甘之若饴的周到体贴,此时才觉出是另一种束缚。自己就是在这样的安排下,满心满眼都是他,生活里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就像李道安说的那样,时刻都在下意识地迎合他,一点一点地丧失了自我 ,然后变得越发不正常…… 宽阔的街道上车笛声沸反盈天,却比不过他头脑里的喧嚣。他连站都站不住了,不得不蹲到路边,用手撑住身体,认输似的垂下了头。 算了,没有结果的事,大家都觉得苦的事,干脆就算了吧,趁着……蒋弼之还没有完全厌烦自己。 陈星去嘉宜取了车,却并没有回蒋弼之的别墅,而是按照翟先生给的地址去了他家。 翟先生在小区门口将他接进来,一头钻进副驾,连寒暄都没有,直接飞快地说道:“那个梁先生——” 陈星一边开车一边纠正他:“——那位。” 翟先生懊恼地拍了下脑门,“唉对,‘那位’梁先生是香港人,信佛,据说还挺虔诚的——” “信哪派的佛教?” “什么?” “藏传还是汉传,大乘还是小乘?” 翟先生一脸“你在说什么”的表情。 陈星叹气,“算了,您继续。” “前面往左拐下地库——据说还喜欢绘画……”他看了陈星一眼,“你千万别问我是什么派的绘画,我真不懂,也打听不到。” 陈星按照他的指示把车停好,委婉地提醒道:“这位梁先生今天晚上才临时通知你,还是早饭,应该是……对您的项目并没有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