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美洲待了半年才回家的老爸,不過三天又奉命出差去了,堆滿整張沙發、令人眼花撩亂的禮物成了他對全家的小小補償。 大我兩歲的姊姊正處於大考倒數階段,每天回家除了吃飯洗澡外都窩在房間裡。年近四十的媽媽則是剛升上課長,忙著處理工作交接的事情。就算數學再怎麼差,用消去法就知道我正是處理這堆垃圾的不二人選。 老爸挑選禮物的眼光相當微妙,大概有三分之一是垃圾,三分之一是思考過用途後判定為垃圾,剩下才是值得收藏或是拿來使用的東西。也就是說,基本上我花了整晚在做垃圾分類。 整理完畢已經是晚上八點,媽媽帶著兩人份便當回家,進門就湊到我剛整理好的垃圾堆前。 「小燦,晚餐回來囉──這些都是要丟掉的?」 「是啊,都是些搞不懂買來幹嘛的東西,連土著面具都有。」 「你爸就喜歡這些吧,看他外派辦公室的照片掛滿奇奇怪怪的裝飾品……欸,這個盒子看起來好精緻!」 「金玉其外啦,妳打開就知道了。」 媽媽把便當袋與包包遞了過來,喀喀作響的高跟鞋都沒脫,就一臉期待地蹲到垃圾堆前,拿起被她看上眼的一個木盒子,用俗氣的紅色指甲對表面又敲又刮的。 「聲音不錯,而且有紋路耶!」 「先提醒妳,只有盒子精美喔。」 這句話由我這個垃圾分類專家來說絕對值得信賴,可是看上獵物的媽媽才不以為意,非得親自踢過鐵板才甘願。在我開始扒飯時,對手中木盒品味再三的媽媽終於喀地一聲打開了它。裡頭只塞一件看起來不知道易主多少次、很髒很舊的眼罩。 「這、這麼精巧的盒子,居然放二手眼罩……?」 「我就說吧。」 「生氣──!」 「氣完就趕快來吃飯,都已經半涼了。」 「你都不阻止我,害我夢想破滅!超生氣──!」 有時會看到媽媽透過視訊向爸爸鼓著雙頰、假裝氣呼呼地說出「生氣──!」之類的話,大概是在裝可愛吧。雖然不想對爸媽的親密互動評頭論足,當撒嬌對象換成我和姊姊就很尷尬了……但是媽媽很厲害,可以迅速轉換心情繼續做她的事情,好像一切不曾發生過。 「這個眼罩應該是手工織的,會不會其實很有價值?」 「髒成那樣只能說是垃圾吧。」 「說不定戴起來很舒服之類的。我看看喔……」 原以為媽媽只是說來安慰自己的,想不到她還真的把那髒到我連碰都不想碰的眼罩套到頭上去。這麼一來也能讓她徹底死心吧。 「這樣套嗎?還是再往下拉一點……」 那種髒兮兮的東西越看越倒胃,還是看我的電視好了。 「嗯……嗯?欸?卡住了?」 笨手笨腳也算是我家媽媽的特色,不過我可不是會幫她猛按讚的老爸。 「小燦……齁……齁哦……嗎?」 「什麼啦!妳就直接扯下來──」 聽到媽媽發出有點奇怪的聲音,一瞬間想歪的我趕緊驅散腦內的妄想,有點生氣地轉過頭去看向她。不料那個髒眼罩就像活體似地黏在媽媽雙眼上,一顫一顫地,連遠在三公尺外的我都清楚感覺得到它的脈動感……而媽媽的臉正以眼罩為中心,迅速化為表面帶有光澤感的淡紫色。 「齁哦……哦……哦哦……!」 死命撐開的紅唇……纏繞著唾液伸長的舌頭……似乎在努力迸喊求救、卻只發出呻吟的嗓音……被這光怪陸離的一幕嚇到的我,竟然覺得媽媽的樣子有點性感…… 「燦……參……ㄘ……ㄘ哦……哦哦……!」 等到我的雙腿停止打顫時…… 「哦……齁……!嗚……嗚齁……哦哦……!」 媽媽脖子以上已經全部化為淡紫色乳膠狀,輪廓依然看得出來,只有嘴唇的顏色呈現深紫色,微微發顫的口腔內也都成了乳膠的模樣。她的頭髮凝成一束一束的,依然保留長髮披肩的外觀。 「嗚齁……!嗚齁哦……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