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他?” “嗯,知道一些。不过不知他封侯了。”秋姜说着咳嗽起来,又咳出一堆血沫。 朱龙连忙扶她躺下:“你睡一会儿吧。” “此地恐不安全。” “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放心。” 颐非不满道:“你们在说什么?” 朱龙道:“此地本是如意门的据点,香粉铺的老板朱小招是颇梨门的弟子。” 颐非惊讶:“那你怎么选这?” “他去宜国跟制香大师阿鸠婆修习,已近一年没回来了。此地目前被我们占着,伙计都是白泽的人,非常安全。” 颐非靠坐在窗边的榻上,见楼下就是大街,街上行人如织,十分热闹,满眼都是不输芦湾的繁华,不禁感慨道:“柳腰款款风月地,樱唇漫漫美人乡。如此纸醉金迷、歌舞升平的潋滟城。” 天还没黑,路上已亮起了街灯,点点红光交映,可以清楚看见一家家赌坊青楼,生意络绎不绝。 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街道的另一面,没有灯光,茅屋鸽笼般密密麻麻地堆积在一起,狭窄的小路上污水横流,许多孩子光着脚跑来跑去,更有裸着上身的粗狂大汉三五成群的行走其中,看见孩子和狗就踢一脚,所到之处鸡飞狗跳。 朱家铺子就像一道门,分开了两个世界。 倚在窗边的颐非静静地看着这两个世界,身体一阵冷一阵热,如置身炉上,裹着冰雪一起炖。 偶尔回头看一眼榻上的秋姜,秋姜已睡着了。 她的话却再次回响在耳边:“这样的风气,是多少年熏化而成的?而你将来,又要用多少年,才能驱散?” 他不知道。 甚至在此次回程之前,他并没有想过这一点。只是这一路上,所见所感,令他不知不觉中有了一些别的想法。 很少的一点想法,做起来很难很难。但是,因为一个人的存在,仿佛无论耗上多少年,都可以忍受。 ——只要有你同行。 颐非想到这里时,也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他做了个梦。 梦见母亲在海上,依旧不肯回到陆地上来。于是他站在岸旁,对她道:“我用雪填平这肮脏之地,待春归之际,草木复生,以碧树红花为道,再接您归来。” 然后,鹅毛大雪纷纷落下。 大雪遮住万物,天地一片酷寒。他行走其中,只觉又冷又累,放眼望去,满目苍茫,找不到路,也找不到前行的方向。 就在这时,他看见了秋姜。 秋姜穿着白衣,本应该跟雪景融为一体,可她的头发和眼睛是那么黑,那么鲜明地出现了他眼中。 于是他大喜,挥手叫她:“秋姜——秋姜——” 秋姜没有反应,行色匆匆,走的很快。 他想起来,对了,她不叫秋姜。 于是他又喊:“七儿——七儿——” 可她还是没有反应。眼看她的黑发越走越远,他由欢喜变成了慌乱,连忙追上去:“玛瑙?玛瑙?谢柳?谢柳?阿秋?阿秋?江江?江江——” 可是,无论他怎么喊,秋姜全都没有反应,再然后,她就彻底消失在了风雪中。 雪水从鞋底一直渗进来,濡湿他的脚,寒气一个劲地往上爬,像藤蔓般将他裹了一层又一层。 他忽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