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停在了一条陌生的马路边,不远处悬着全家便利店的招牌,绿色与白色在黑夜里浅得明晃晃、亮闪闪,叫人睁不开眼。 颂然看向后座,布布还老实地绑在儿童座椅里,只是表情不太对:怀抱胖丁,一双眼睛炯炯有神,迸射出了如狼似虎的光芒。 “爸爸呢,他人去哪儿了?” 颂然问。 布布伸手一指全家的大招牌:“给我买冰激凌去啦!” “……” 大晚上吃冰激凌,这都什么坏习惯啊! 颂然有气无力地靠回座位上,抱臂抿嘴,一记白眼翻到了车顶:还说我惯孩子,我再惯,也不至于九十点钟给他喂冰激凌。 不一会儿贺致远回来,打开车门,果真递给布布一盒八喜:“香草口味的,喜欢吗?” “喜欢!” 布布接过冰激凌,撕掉塑料膜,用小勺子大快朵颐起来。 贺致远回到驾驶座,把一只印有全家logo的塑料袋扔进了颂然怀里:“剩下是给你的,橙子味和草莓味,两种随你挑。” “不要。” 颂然果断拒绝。 贺致远系好安全带,发动了汽车:“为什么不要?” “大晚上的,要才奇怪吧?”颂然扫了一眼手表,咕哝道,“都十点了,回去洗洗就该睡了,你还专门买这个,怎么想的啊?” 贺致远的理由很简单:“家里没存货了。” 颂然简直无语:“那,那你就不能明天白天再买吗?多等一晚又不会饿死。” “会饿死。”贺致远坦诚地说,“多等一小时都会饿死。” “……” 颂然忍不住腹诽:奇了怪了,之前怎么没看出你是个嗜甜如命的人? 贺致远勾唇笑了笑,稍稍靠过来,悄声道:“颂然,还是说,你的意思其实是……我们不用它也可以?” 他这话说得相当古怪,没头没尾,还莫名其妙暧昧得要命。颂然拐不过弯,好一会儿才察觉到有点不对,匆忙打开了膝上的塑料袋。 这一看,脸色顿时涨成了猪肝红。 螺纹凸点热感保险套,大号十二只装,整整两盒,一盒橙子味,一盒草莓味,附带一瓶润滑液。 “你!” 他盯着包装上赤裸裸的几个大字,羞愤交加,再抬头一看贺致远,这男人脸上满是根本无意遮掩的恶劣笑容,当即就气急败坏地在他胳膊上狠掐了一把:“你这人怎么又!这!样!啊?!” 贺先生心情愉悦,一路调戏着颂然回了家。起初还顾忌车里有个布布,没敢太放肆,大体称得上委婉而隐晦,等布布吃完冰激凌呼呼大睡过去,立刻明目张胆起来,俨然一头衣冠楚楚却利齿外露的色狼。 颂然以前没少隔着电话被调戏,但当面被调戏又是另一回事了。 他涨红了脸,搂着一袋子五彩斑斓的杜蕾斯,从牙缝里一个一个往外挤字儿:“我……我会报复的。” “我很期待。” 贺致远乐在其中,将之视为情趣的一种,完全没当回事儿,于是胳膊又挨了好几下。 等他们回到碧水湾居,布布已经睡得上下两片眼皮子粘一块儿了,不劈一道惊雷估计都不带动弹的。夜深风凉,一开车门就有冷风拼命往里钻。夫夫俩配合默契,贺致远先把布布抱出来,让他趴在自己肩头继续睡觉,颂然则捞起搭在后座的西装外套,飞速给布布盖上了。 他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