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菀的手指扯住西服领口,防止它往下滑落,一刹那,仿佛又闻到他身上温润的气息。 如今也是十月,可惜当时只道是寻常,匆匆几年,他们之间却早已翻天地覆过。 …… 从婚礼回来后,舒菀始终都有些心神不宁。 新招的助理宁雨吃过晚饭后,跑来了舒菀家里汇报画廊的进度。 舒菀没骨头似地靠在沙发上,端着红酒杯静静听着,可宁雨讲了什么,她全都模糊,只是眸光一直盯着那件挂在玄关处的西服上。 直到宁雨讲完,说要走。 舒菀变换坐姿,交叠的长腿放下,双脚踩在白色的地毯上坐直了身子。 “小雨。”她眼皮稍抬,往玄关看去,“挂的那件西服,麻烦帮我送去洗衣店干洗。” “好的,舒菀姐。”宁雨点头,先拿起自己的东西,转而走到门口。 宁雨本来以为是舒菀的女士西服,可拿到手里看到款式和里标时,她倏地瞪大眼睛:“舒菀姐,是、是这件吗?” 舒菀淡淡嗯了声。 宁雨不记得舒菀有男朋友,有些惊讶:“这件是男款欸!舒菀姐。” 这句话言外之意,就是舒菀这里不应该会有男款西服。 、 舒菀端起酒杯,红唇含住杯沿,仰头一饮,又漫不经意地掀起眼皮朝宁雨看去。 “前男友的。”她说。 “!?”宁雨却又扬起了音调,“你参加的婚礼是你前男友的?” “……”舒菀也不知道宁雨的脑回路是怎么把它们联系到一起的。 看着舒菀颇有些无语的表情,宁雨反应过来,不好意思的笑了:“舒菀姐,可能是我最近小说看多了,所以这个思维有点发散。” 舒菀抿抿唇,没说什么,只是在她出门前又叮嘱了一句,记得是干洗。 宁雨连连点头,说这么贵的衣服她肯定会好好保护,就离开了。 宁雨走后,桌上杯盏已空。 舒菀又开了瓶红酒,一杯紧接着一杯。 晕晕沉沉总是好入睡,只是酒后,总是容易多梦。 这一天,舒菀梦见了江晏。 倒不是什么奇怪不现实的内容,只是梦见从前他们在一起时,那些温馨平淡的相处日常罢了。 与其说梦,倒不如说像是旧电影在脑袋里播了一遍。 舒菀梦醒时,是凌晨四点。 她望着天花板缓了缓神,翻身起来,打开了床头的小夜灯。 客厅还有半杯没喝完的酒,舒菀光脚踩着地板走到餐桌边,恍惚中又想起来夏满月说:“菀菀,我真羡慕你,你的爱可以收放自如。” 收放自如? 曾几何时,舒菀也觉得自己可以收放自如。 可是和江晏分开之后,在法国独居的日子里,她时常会像今天一样梦到江晏。 每每梦醒,都是长久的叹息。 叹息后又翻身起来,为自己斟一杯红酒,端着酒杯去阳台抽烟,孤夜独坐直到天亮。 到底还是不能收放自如啊。 舒菀双手撑在桌沿,低垂着脖颈。 她想起来,之前在网上看到过一句话—— “当你心甘情愿跟他走的时候,你不会感到自己和他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但是当你拗着劲儿硬要离开他时,你就会感到万分痛苦。” 就这样沉寂了几秒,舒菀拿起桌上酒,仰头一饮而尽。 * 过了两天,宁雨把江晏的西服送回了舒菀家。 只是清洗完,舒菀又面临起这“衣服还不还?要如何还?”的问题。 思忖了一会儿,舒菀还是点开了微信。 这几年她没删过江晏,但却从未看到过他有什么动态。 尝试着点开他的对话框,舒菀打下了一行字。 只是看了半天,总觉得语气不对,哪哪都不对。 又删掉,又重打,最后停留在了【今天有空吗?把衣服还你。】这句上。 看起来没什么别扭的,也只是正常的询问。 舒菀轻吐了口气,拇指摁在屏幕上轻轻一点,发送过去。 她也没刻意去等他的回复,发完就把手机丢到桌面上,继续和宁雨讨论起画廊二楼转角处的装饰。 等到一切敲定,已经过去两个小时。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