棵老槐树,?干净清爽得有些冷清。 季元尧在他们进来后,回身又把院门插上了,之前执笔的修长手指握上灰扑扑颜色的木栓,好似也没多少违和。 他浅笑着接元妤的话,道:“地方比较偏,告诉你了怕你老跑来,不安全,像这样有妹夫看着你,倒也没那般担忧。” 元妤牵起唇角,牵强地笑了笑。 季元尧带他们进屋,道:“外面太阳大,屋里去吧,安伯父还未到,常潜去接了。”常潜是被谢砚抽调过来的那名嫡系属下。 正屋堂厅也很朴素,不过几把黄梨木椅子和小几罢了,都不是新置办的,瞧着色泽就知道有些年数,只不过都被擦拭得很干净。 几人刚坐下,明罡便从外头端了茶水进来,依次给元妤、谢砚和季元尧倒茶。 元妤微有错愕,再也忍不住,询问道:“三哥哥这里……竟是连奴仆都没有吗?” 方才开院门迎他们的是他,烧水沏茶的竟是明罡。 莫非在明罡、常潜过来前,他的衣食住行都是自己操持的? 季元尧似不意外她会这么问,面上很平静,噙着浅笑道:“三哥哥这么几年都是一个人,已经习惯了。” 轻描淡写的一句“习惯了”,却叫元妤鼻头发酸。 世家儿郎,自幼便是锦衣玉食,双手只用来执笔捧书,膳食、住行向来都是由奴仆准备好了送到面前的。 她想象不出,连厨房都未进过的阿兄是如何分清得油盐酱料,如何升起得炊烟做熟得食物。 季元尧看她的模样便知她在想什么,微微笑道:“莫多想,其实这些事,并没有多难,料理个几次也就都会了。三哥哥一开始不告诉你住在这里,就是怕你看了多想,其实三哥哥过得真的挺好的。” 人还活着,过着朴素平凡的日常,有什么可挑的。 元妤强忍着心中的酸意“嗯”了一声,朝他牵了牵唇角,不想因自己的反应叫季元尧多担心。 谢砚见此岔开话题,道:“舅兄联系安大人,过程中可有出什么意外?” 季元尧道:“一切都好。”而后看向元妤,道:“我已将元大人救下你的事告诉了安伯父,但有关窦家的事我并没有说。” 元妤微微诧异,谢砚却表示认同。 窦庸之死的真相,除了元江、姬良辰和谢家人之外,也就元家兄妹自己知道了。外界人只以为窦庸是被仇人所杀,再怎么联想也联想不到一位女郎身上。既然如此,确实没必要节外生枝。 季元尧也不是不信任安和颐,只是事关亲妹,他总会为元妤多想一分。 正说着,屋外传来了声响。 三人起身,向院外走去,正看见明罡打开院门,门外站着的正是穿着低调的安和颐,以及前去接人的常潜。 明罡让身请了安和颐进来,元妤谢砚跟着季元尧连忙上前恭迎。 不说安和颐太傅的身份和他的年纪,便是他冒大不韪救下季元尧的行为,就值得身为晚辈的他们敬重。 “伯父。” “太傅。” “安大人。” 几人上前,各自行礼。 安和颐连忙扶他们起来,而后认认真真看了看元妤。 “虽肖母更多些,但细看之下,五官之中果然也有风斐老弟的影子。”他感念着,眼眶微湿,边点头边赞道: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