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哥如今虽然不济事,但你出了什么事,又怎么能不告诉三哥哥?” 元妤鼻子立时就是一酸,她忍着哭腔应声道:“嗯……”她想说她的三哥哥才没有不济事,可眼底蕴着泪,她怕自己一开口就要哭出来,只得生生忍着。 旁边背景似的站了好一会儿的谢砚这才上前,握了元妤手臂,安抚她道:“舅哥今日留下用饭,你要不要吩咐厨房两句?” 听见季元尧要留下用饭,元妤立刻又高兴起来,眼睛晶亮地瞧向季元尧道:“三哥哥当真愿意留下用饭?” 季元尧微微笑着点了头。 元妤高兴得不行,马上对谢砚道:“妾身这就去厨房吩咐。”话音方落,便捧着个肚子小跑地往厨房去。 谢砚想张嘴叫她慢点,但看她出了屋子后,明芷明若立刻一左一右紧跟了上去,便失笑地又闭了嘴。 心道,便放任她这一回罢。 而后又看向季元尧,和他对视一眼。季元尧冲他点点头,谢砚便带他先去了外书房,见谢茂。 …… 皇宫里。 自确认了自己的小儿子真的死了以后,承乾宫郑皇贵妃切切实实悲痛了三天,但这几日比悲痛更叫她想疯的是不甘心! 疯狂地不甘心! 三十年了,已经三十年了。 她在这宫里已经生生熬了三十年,眼看就差一步,她的儿子就能夺得大宝,她马上可以成为这世上最至高无上的女人。 可这一切,竟在一夕之间化为泡影,叫她如何甘心? 此时的她,只觉得整颗心都在怄血,叫她整个身体都在微微颤抖。 她不甘心! 这会儿,承乾宫中的大小宫婢都被打发了出去,整个殿内显得空旷、冰凉又冷清。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穿着太监服的人捧着一碗热茶,微躬着腰恭敬地走进殿中,稳步地走向殿上尊贵座椅上的那人。 来人正是最得郑皇贵妃器重的承乾宫的大太监魏成喜。 他躬着身将热茶递上,道:“娘娘,喝杯热茶润润喉吧,身子重要啊。” 许是因为来人是跟了她二三十年,最受她器重的人,郑皇贵妃没有发火打翻茶杯之类,只伏在宽大金铸的座椅上,有些颓败却又不甘心地道:“保重身子又能如何?如今……本宫还能指望什么?” 帝宠吗? 呵呵…… 他日新帝登基,哪里还有她荣华日子可过? 魏成喜弯腰立在她身边,沉默了须臾,突然张口道:“只要娘娘想,又如何不成?” 像落水的人抓住了一棵救命稻草一般,郑皇贵妃眼珠微微动了动,慢慢转向身边这位自己倚重的大太监。 魏成喜更加低地弯了弯腰,近乎贴在郑皇贵妃耳畔,太监特有的嗓音因刻意压低了声音,这会儿听上去格外具有蛊惑力。 “娘娘既有心,何尝不能效仿武帝……?” 皇贵妃郑氏猛地睁眼看向他。 魏成喜压低声音吐了几个词,道:“铲除异己……挟天子以令诸侯……垂帘听政……” 每一个词听着都是胆大包天,但皇贵妃郑氏的眼睛却因为这些词,越听越亮,最后迸射出惊人的光芒,带着破釜沉舟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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