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栀儿有时会替他做衣服做鞋。 这样春天的傍晌,温暖微凉,春风温柔,鼻端萦绕青草的芬芳,耳边听到淙淙的水声,隐隐有买卖东西,讨价还价的人声……想到朱栀儿要做给他的热气腾腾的羊肉锅,去年秋天她酿的石榴酒……乔红儿年轻不羁的心也温柔起来。 到了朱家,看到小花园荼蘼架下的案上,简单又美味的酒食,穿着淡黄色衫子薄荷绿裙子,黑发垂到肩头的朱栀儿,心情便更加愉快起来。 用完酒食,他随朱栀儿去她的织室看她正在织的锦。 渐渐昏黄的日光下,暗宝蓝色和棕色的丝从织机上流泻着珠光,怕看不分明,朱栀儿又点了一盏灯,灯光如豆,照着她的手却分外素白。 不知怎的,她突然就叹息了一声。 乔红儿转身朝她看过去。 她漆黑的眼睛在灯光下莹润得仿佛含着泪,至少,也是带着不知道多深的寂寞和无依…… 乔红儿因此心里便隐隐难过起来。 这一年年的韶华易逝…… 一天天的光阴流去,何尝不知道无情? 这样美好的少女,本不应该在织机旁耗费一年年光阴…… 也许,他应该娶妻了? 他并不想和任何一个女子帐笼鸳鸯,被翻红浪,可是,却想要安慰她。 一向任侠豪爽的乔红儿,这一刻竟然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朝她走向前一步。 而朱栀儿却勇敢起来,朝着他小步走向前两步,仰着白净的面孔,眼睛里都是殷切。 他被鼓励着,却依然没说出口…… 正在胶着时,突然一声巨响,凭空一把剑飞射而来,乔红儿竟然完全来不及反应,那剑超出常人所能,如电光一般,等他能看清时,已经插在朱栀儿的胸膛,把她钉在了墙壁上。 血从她胸脯的伤口和嘴角一起溢出,流过她白皙的肌肤,浸湿她衣襟……她还没有死,眼睛里满是凄楚…… 乔红儿虽然见血不少,却没见过这样的场景,就发生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这简直是噩梦! 他发出一声怒吼,转身朝着窗户的方向: 一个个子比他还高的男子,一张脸比最亮的月光还要动人,俊美得让从来自信的乔红儿都不忍直睹,冷冷地站在窗口。 他正想问“你是谁”,下一秒那年轻男子已经带着一股夜风的森寒出现在了他面前。 根本看不见他如何移动的…… 号称天不怕地不怕的乔红儿也生了一背的冷汗。 那男子朝他伸出手来。 乔红儿看着那只手,竟然不敢抵挡。 手靠近了他,甚至碰到了他的耳朵,猛然一撕。 乔红儿没有感觉到任何痛楚,然后虚空中仿佛什么被撕掉了……他茫然感觉到有什么倾泻在他肩头,是……头发? 然后那男子继续面无表情地撕着,他的肩膀,他的胸膛……没有痛楚,是什么被撕掉了? 他的肩膀,怎么变得这样窄小圆润? 他的前胸,白生生的,娇俏地傲然挺立的是什么? 他的腰,纤细白嫩,如此陌生…… 乔红儿发出一声大叫,但听到耳朵里的,却只是一个女子悦耳动听的惊叫声,陌生又熟悉……他转身就逃,却撞上了织机,而身后一股巨大的力量把他压倒在地…… 织机翻倒,丝和锦缎散落一地…… 他被男子压在地上,竟然使不上平日十分之一的力气,越挣扎越发觉这一刻自己的娇小无力,被人家压住腰腹,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