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怕言官笔伐人头落地的,只管把脑袋递过来。” 傅银钏这才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实不相瞒,我家里有个不成器的族弟——” 她仔细观摩姜月见的反应,确定继续说下去她不会生气,傅银钏这才试探着继续往下挖:“人也老大不小了,婚配还是难事,什么都不会,除了一张脸生得确实是不错,就因为文不成武不就,生母又身份低微,在家里被欺负得抬不起头来,你若是——” 话说到这儿,姜月见已经勾起了嘴唇,打断了她的话:“既然文不成武不就,那还要来干什么?你当哀家这里是什么,随便塞个男人过来就配给哀家暖床?就算孀居寂寞,也不是宁滥勿缺。” 本只是举荐弟弟,猜测姜月见多半不会答应,没想到竟还真诈出她这一番话来,傅银钏惊讶:“这么说,你真的有这方面的打算?” “哼。”回答她的,是从姜月见微微上翘的鼻子里发出来的声音,一点儿慵懒,一点儿不屑。 傅银钏大为震撼,那点儿欲刨根问底的痒痒,早就盖过了今日前来的目的,急得两只眼睛跟灯笼似的放射出光芒,朝着姜月见围追堵截而来:“真的有?谁呀?” 姜月见脑子里掠过殿元才子那清漠俊雅,如雨后孤竹般的身影,那宽大的,无风自摇曳的道袍底下,定有着坚实的胸膛,窄劲的腰身,收敛起伏的人鱼线,走步起来一隐一现。 太后的耳朵,窜出了一朵绯丽的红云,在傅银钏震撼的注目之下,姜月见垂眸失笑:“你别说,哀家今日,还真的见一美少年,漂亮得……那叫一个嫩呀。” 作者有话说: 苏探微:阿嚏~ 第3章 傅银钏是作为命妇为中宫拜寿时识得的姜月见。 彼时姜月见还是皇后,年轻貌美娇稚可人,一袭玄色古袍长裙,极力做出来练沉稳的样子,可面庞却还是像枝头还未全熟的青杏子,清甜里混着淡淡的酸涩,让人一看见就觉得既亲切,又忍不住想要欺负。 因此傅银钏几时见过,那个会被她一句话取笑,就颊泛红晕,好似春水映梨花的娇羞美人,像今日这般,提及一个男人,就如狼似虎,眼光灼灼,恨不得一口吞了她嘴里那个“嫩”竹儿似的。 相识颇深,傅银钏知道姜月见对那个皇帝没什么感情,当年姜月见入宫参加遴选前夕碰巧真得了荨麻疹,本来拖着不治可避大选,她是自己主动治好了病,才走进了宫闱,那不是因为仰慕天威,纯粹是姜月见当时处境拮据,不得已想找一条大腿来抱抱。 也不曾想,七十几名家人子,先帝陛下偏就慧眼识珠,只留下了姜月见一人,册立为后。 伯乐相马,有知遇之恩,然而姜月见有过去的经历,心里似乎不大能容得下一个独断专行、趾高气扬的皇帝陛下,日子过久了,对那陛下暗中没少讥讽挑刺。 每次傅银钏见了她,说到陛下,她总皱眉头,一副见了小猫屙屎的嫌弃模样。 陛下驾崩之后,她却不曾在外边寻一个什么年轻貌美又听话驯服的新欢。傅银钏还以为,姜月见已经封闭了心门,从此以后寡情绝爱,不入业障呢。 她真是新鲜:“是谁?” 姜月见抽回神,对几乎快要凑近来的傅银钏用护甲戳了戳额,迫使其怏怏退去,方才道:“只是见了一面,怀念逝去的青春,心有所感,毕竟这样的男子遇着一个实属不易。一般若生了这样的脸,只怕其性格会有很大的缺陷,金无足赤,白璧微瑕,无可奈何。” 傅银钏一本正经地摇头:“不不不,此言差矣,太后娘娘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呀,您就遇上过一个教您不痛快的,也不必菲薄到旁人身上去,若是不深切地相处一下,怎知缺陷?金无足赤是有这道理,可谁能十全十美?太后娘娘,臣妇斗胆说一句,您身上就没缺点吗?只要不是不能容忍,搭个伙过个日子又怎了。您才桃李年华,正是花似的年纪,夫死寻乐怎么了,别把自己太规训紧了,似个圣人!” 是啊,她才二十出头的年纪,竟已丧了夫婿,一个人带着儿子,在这高处不胜寒的境地里,形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