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雀金裘 第28节


    原本她和小太医之间就算不得清白,傅银钏来了以后,愈发如同做贼一般,连传个讯息都得偷偷摸摸。

    好不容易送走了这佛陀,姜月见得以舒缓下来,眼风一瞟,正撞上在寝殿内安置灯烛,撒下鹅梨帐中香的钱滴珠。

    傅银钏人是走了,她的话还留在自己耳中不断回荡。

    太后横目盈盈,一时间心里宛如起了毛,总感到有那么点刺挠。分明这个脸如银盘、端庄秀美的女官平日里见了最可心的。

    黄昏过去之后,夜色悄然而至,攒金丝缠枝纹葡萄香囊里的烟气,徐徐盈入胸怀。

    姜月见还在美人榻上歇憩,昏昏昧昧,半梦半醒着。

    突然有一双手,不轻不重地按在她的腰间,感觉极其熟悉。姜月见趴在软枕上,不觉肌肉松弛下来,她将枕上的脸蛋稍侧,望向苏探微,嘴角一勾。

    “你好大的胆子,哀家不召,你私自过来,嗯?偷袭?”

    苏探微掌下的力度刚刚好,为她舒缓腰间经络,目光浅淡地落在她的身上。

    姜月见很受用这样的按摩,久坐伤腰,多少有些儿血脉不通之处,教他这样按着,确实舒和不少。

    突然,一道器皿碎裂的声音传来,声音突兀而尖锐,两人一同回眸循声看去,姜月见更是提腰坐起。

    碎裂的青花瓷坍落一地,碎片间,钱滴珠立刻跪了下来请罪。

    太后宫中的器物样样价值不菲,钱滴珠自知就算将自己卖了或许都抵不上这样一件瓷器,她慌慌张张要收拾,姜月见端坐,身体微微后仰向椅靠,浅笑道:“无妨,收拾好了,便下去吧。”

    太后娘娘如是说着,看似隐约带笑,实则眼中没一点温度。

    她自是清楚钱滴珠在坤仪宫久了,原是个多么稳重本分的女官。今日不过撞见这一幕,便乱了心。

    的确是留不得。

    人走以后,几乎还不相信脖子仍然在自己脑袋上,钱滴珠惶惶然,险些又撞着前去送夜食的玉环。

    姜月见让玉珠闭门,殿内轻悄无言,唯独药炉的火,煨着紫砂壶,偶尔发出的轻细的哔啵声音。

    “哀家让钱滴珠走了,”姜月见微微佝腰,食指上护甲也不摘,居高而临下,蔷薇金丝纹路的坚硬护甲尖端挑起男子的颌骨,迫使他就这般抬高视线仰望于己,太后的嗓音悠闲,但充满上位者的凝视,“你好大的胆子,敢对哀家阳奉阴违。”

    苏探微撞进太后盈盈眼波间,对方肢体舒展而随性,瞧着三分慵懒,七分威严,他其实并未被气势所恐吓,甚至觉得她这样甚好。

    喉结轻轻一滚,“臣没有。”

    护甲沿着男人细腻的皮肤轻轻地叩击,尖端几乎要刺入他的血管里去,锐痛无比。

    姜月见笑道:“哀家有眼睛放在你身上。钱滴珠喜欢你。”

    他皱起了眉,一阵沉默,须臾之后,男人决然地道:“那是她的事。”

    姜月见冷哼,“这么说你也不是一无所知。”

    男人不说话,形同默认。

    姜月见想自己宠他过了火,让这个男人不晓得几斤几两了,被人盯上了也不知道向上报备。在这僧多粥少的皇宫里,宫人自荐枕席的事儿可不少,那些个对食里,就有无数你情我愿抱团的,更别说他一个模样俊俏的正常男人。

    “可臣只想要太后。”

    男人不躲也不避,更不讳莫如深,沉稳地向她道。

    太后怔忪一瞬,指尖松了。

    他垂下眼睑,吃痛地抚了抚被护甲刮擦过的皮肤。

    眨眼之后,太后再一次握住了苏探微的下巴,这次不见半分怒意,唇色如榴m.dXSzxedU.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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