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厉害!” “母后,你看到了吗?”他扭头去找母后, 却见母后深锁眉头, 并不见半分高兴,目光甚是阴沉,楚翊颇为吃惊, 迟疑地又唤了一声, “母后?” 姜月见缓和心神, 唇角淡淡上扬, 露出一缕笑意:“母后无事,你继续看。” 他神采飞扬,简直比自己百步穿杨还要激动,姜月见便问自己的儿子:“你想让他做你的大将军吗?” 小皇帝重重点头:“母后你看行不行?” 姜月见思量着,这个男人要是走了武官的道路, 会直接过渡到前朝去, 将不能继续留在深宫内苑, 与她见面的机会也会屈指可数, 更遑论独处的时候。 他这样一个人, 居然肯甘心自折羽翼, 在选官时露拙于人, 故意引导自己和楚翊把他留在了太医院,这中间,难道就没有什么旁的目的?他的目的是什么呢? 是的,姜月见一直知道这个男人目的不纯,绝不仅仅只是对杏林学说感兴趣这么一回事。 高台之上,这两人的比试已经进行到高潮迭起的精彩环节。 谁也不肯服谁。 起初只是比试射箭靶,两个人一箭又一箭,箭镞密集如雨点,但从无落空,每一箭都牢牢定在红色的箭靶之上。 这样比试似乎没有一丁点难度,于是两个人默契地换了一种方式。 比赛射铜钱。 现如今大业流行通宝外圆内方,中间只有一个指甲盖大小的孔洞,隔了数丈之远,箭要穿过铜钱的内径难如登天。 不只是姜月见、楚翊这些外行,连看台上日日操练的弓箭手,也不禁呆滞了目光。 傅银钏向陛下感慨道:“陛下,臣妇倒是听说过,当年先帝起用冼明州时,也曾和他有一场比试,不过那场比试看过的人不多,鲜少有人知道。” 小皇帝正在兴奋头上,闻言,好奇地扭头过来:“真的么,谁赢了?是不是父皇赢了?” 傅银钏摇摇头:“臣妇不曾亲眼得见,听说比试了不止一场,各有胜负,至于这射术谁赢了,臣妇没打听得这么仔细。” 她所知道的这些,也不过是景午告知。 想到他,傅银钏的美眸悄悄儿地朝着景午递过去,篷伞下,他的脸隐匿在一片阴翳底下,不见天日,秀雅的五官永远摆着一种清冷疏离的神态,像一块捂不热的寒玉石。傅银钏只看了两眼,收回神,暗中鄙薄了一句,不再理会他。 场上的铜钱已被射中过半。 每一枚铜钱被挂出来时,并不是纹丝不动的。林隙有风,吹动悬钱的细绳发出细微的摇颤,不可能完全静止。 箭头穿过铜钱之后,犹如箭尾本身粗大,整支羽箭会卡在铜钱孔中间,最终一并钉在靶上。 这两人的射术都是罕见的稳准狠,例无虚发,每箭必然射穿铜钱,毫厘不差。 若说冼明州毕竟是大将军,箭术超凡算是理所应当,不该如此教人吃惊的话,那这个穿戴着太医的服饰,濯濯如春月柳,皓皓如云间月的青年书生,就实在令人称叹。 有人认了出来,这个太医,就是太后娘娘近前的红人,苏探微。 听说,这个苏太医还是个殿元出身,主动放弃了仕途,去太医院效力…… 倒是有过一些传闻,说这个太医有意勾引太后,不清不楚的。毕竟,倘若不是如此,一个殿元放弃大好前程,藏匿深宫,怎么也解释不通。 现在有人开始为自己曾经的猜疑而感到动摇了,这个太医确是文武兼修,不可多得的人才。想来,明日他若是踏足在朝堂上,也必不会教人意外。 十五枚铜钱全数射下,冼明州的背部已经出了一层热汗,汗水黏着盔甲的里衣,贴在背部的肌肉上,燥热无比。 他看身旁的苏探微,皮肤略出汗渍,色泽皎然,只是略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