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她的胳膊肘一把,道:“去那边,有狼,他一个人……” 太后娘娘因为慌乱和疼痛已经语无伦次,但玉环了解太后,瞬间反应过来,立刻吩咐左右过去。 巡逻的卫兵带队朝黑暗中压进,还没等走近,便听到一声声野狼的嚎叫,无不心头发憷,众人举着火把在身前探路,未几,那狼叫声转为了哀嚎,似乎正被什么痛击,一道急促凄厉的惨叫声过后,便彻底消弭。 走近,才发现战斗已经结束了,场面混乱不堪,到处是野狼的尸首,弥漫着一股冲鼻的血腥气。 火把熊熊的光照着,映出男子半跪在地面的背影,他屈膝抵住狼腹,将金簪从尸首腹部抽出,血染了满手。 狼的血液温度比人要高许多,触手有些烫,他放在鼻尖嗅了一下,恶臭逼人。 便皱眉不动声色地到溪水边,将自己的手在流动的清水里洗濯干净。 卫兵何曾见过这场面,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灭了一整个狼群? 苏探微将唇角的血迹也清理了,步履稳健迎着火光而来,“娘娘回营了么?” 这不知道。 刚才娘娘在下山的路上跌了一跤,他们没等上前照看,便被娘娘使来救他。 但现场的情况是,苏太医根本就用不着他们救援,他们还来迟了一步,狼群的威胁已经解决了。 苏探微沿来时的路下山,在半路上便见到了坐到在泥面的太后,她身旁仅有玉环在看顾,他加紧了脚步,上前,蹲跪在地,扶住了她的藕臂:“太后。” 姜月见的眼光湿濛濛的,婆娑间,看到了他归来的身影,听到了耳边熟悉的声音,七上八下的心突然落回了实处,再也忍不住,张开了两臂,担心惊悸地扑进了他的怀中。 一阵压抑得极低、极低的呜咽声,堵闷在他的怀里,溢出了轻浅的一缕。 她的身子在战栗,发抖,怕得厉害。 苏探微勾住唇角,轻声道:“娘娘,他们该看见了。” 那瞬间,姜月见什么都不想管,看见便看见了,那又如何! 但那毕竟只是一瞬间的功夫,太后娘娘找回了理智,手臂松了一点儿,鼻音浓重地道:“哀家摔了。” 因为鼻音太浓,听起来不像是疼的,倒似在撒娇一般。 苏探微含笑,长臂抄过娘娘的腿弯,将她从地面凌空抱起,姜月见轻呼一声,人如同一团有形无质地絮云,用不了二两力便能将她掬住。 太后红唇微翕,想说什么,但又克制住了,看见他还能笑得出来,心里虽然不忿,但还是宽慰了几分,指挥着他人道:“哀家走不了路了,抱哀家回去。” 这话看似是说给他听,实则是说给正源源不断赶回的巡逻卫队听的。 “遵命。” 苏太医抱着一个人行走在漫漫林路间,稳健得不像话,完全看不出适才力战群狼。 姜月见这还是第一次被一个男人这样抱着行路,此时时辰虽然已晚,众人都已安歇,但巡逻的军队仍然在绕营而走,这一夜不少人都看见了,太后娘娘鬓乱裙褶,是由一个男人横抱着带回营帐的。 这一晚过去,不知要传出多少窃窃私语声。 不过好在,山道上遇狼,多少能遮掩几分,旁人不打紧,唯一重要的是她天真单纯的儿子,要如何糊弄过去,不对他“苏哥哥”起疑才是。 步入温暖明亮的王帐,苏探微快了两步,将太后娘娘安置在行军床上,熟门熟路地找来了他先前留在她帐中的药匣。 她平日里用外伤药比较少,在深宫鲜少能受什么皮外伤,是因为出宫,他才特意替她备了一些,算是有备而无患,此刻确实派上了用场。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