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沉默地看着他的疯癫,如同在欣赏一场逗得人开怀大笑的默剧。 半晌,丁香收回了镜子,看向了雪暮枝,笑了起来。 “我高高在上的雪教主,你知不知道,月琉枝在死之前跪下来求我们呢,要我们的人放过她和这个小东西,可是怎么可能呢?你看,她的相公不肯加入我们地蛊,我们只好施加一点小小的惩罚。” “不能为我们所用的,就只能杀灭在成长之前了,雪教主,你应该也懂得这个道理才是呀。” 雪暮枝抱着雪月归的手臂渐渐收紧,指尖多了几丝近乎于透明的丝线。 丁香还在笑着说着,好像在说什么理所当然的事情。 “雪教主,我知道你的雪教在查当年那一伙人背后的人,一直在找,杀死月琉枝的幕后主使究竟是谁。” “可是你究竟在找什么呢?” “杀死月琉枝的……” “不就是你吗?” 空气仿佛在刹那静止,雪暮枝指尖的蛛丝弹出,丁香瞳孔急缩,大蛇在千钧一发之际挡在了丁香面前。 好像听见了“噗嗤”一声。 那被风吹地扬起的蛛丝,却如同一根玄铁打造的利剑,直直插进了大蛇的头颅。 大蛇轰然倒下。 丁香看着地上大蛇的尸体,没有动怒,也没有惊慌,反而笑得越发灿烂。 蛇腹突然鼓动,有什么在它的腹下游走,尖锐的凸起来回剖割,最终在腹部伸出了一根利爪。 在蛇的腹部,钻出了一只足足有拳头大小的蜘蛛。 蜘蛛与周围的蛊开始食用巨蛇的尸体。 李颜硶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她看向子车筹,欲言又止。 子车筹知晓她在想什么,嘴角勾起,没什么感情地笑了笑,道:“这可不是我们中原养蛊的法子,只是一群自以为是的渣滓,自以为想出了什么能改变蛊师一脉的养蛊之法,不过是自作聪明而已。” 蛊以蛊为食常见,然而单一蛊师之成蛊不可互食,概因蛊同侍卫,理应共御外敌,而不该互为食肆。这样养出的蛊血气重,服从性差,极易暴动噬主。 子车筹也没有打断群蛊吞噬大蛇的举动,右手细细抚摸着腰间的乌木蛊皿,好整以暇。 饱餐一顿之后的群蛊血气大涨,凶光毕露,只因着两只蛊王的震慑而不敢动作,否则只怕不等丁香等蛊师的命令,便会扑上来将他们当做蛊料吞噬。 这都是以人为蛊料的蛊。 在它们眼中,人与食物无异。 丁香摸着自己的脖颈,尖声笑了起来。 “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蛊师,自诩守着正统,却不动变通,刚才你们就应该打断我的!” “以人为蛊皿又如何?以人为蛊料又如何?一人之成蛊撕咬又如何?!能改变蛊道的事情,为什么不去做!我有什么错!” 他好似在嘶吼,又像是在嘲笑着谁。 雪暮枝冷声道:“蛊乃手中利器,可护人,亦可杀人。蛊之一道,本就是为了借自然之力护人族而诞,你以人育蛊,是本末倒置。” 子车筹轻笑一声应和,“打断?有什么必要吗?就算是任由你动作,又岂能伤得了我半分。” 两队人马对峙之间,血气隐隐流动,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就在这一片血色之间,百骨知仰头望向了已然昏沉的天空,眉间隐隐带着忧愁,脸上是说不出的严肃。 这施己教、这血虫…… 无所顾忌,根本不顾国本的施己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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