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梁汇报道:“我刚刚查过了,马二郎为了保险起见,兵分了几路,分别追击,这里带来的人并不多,只有一支分队,大概一百来人。他们听马二郎的命令,在外头挖了一个大坑,要把全村的人给活埋。我气不过,便来了一招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将他们人都给绑了,全部扔进那坑里,就等大哥发落。” “好。”何愈颔首。这些人穷凶极恶,连普通百姓都不肯放过,幸好他来了。 “何大哥,”白梁摸了摸下颚,说:“要我说,真是善恶终有报,天道有轮回!你是没看见马二郎那样子,他当年在京都的时候到处强抢民女,不知道糟蹋了多少漂亮姑娘。还别说姑娘了,就连清秀点的小子他都不放过,跟个牲口似的,到处发情。现在可好,他啊,成太监了。” 何愈道:“成太监?” “可不是,那玩意儿都没了,”白梁说道:“那半截找不着,尸体不全,到下辈子都要做太监罗。” 何愈知晓经过,便瞟了有愧一眼,有愧这才想到,那马二郎身下的玩意还在床榻下面待着…… 有愧以为何愈又要问她马二郎的事儿,她觉得有些尴尬,结果何愈并没有提起马二郎,而是将书信收好,从桌边起身,对有愧道:“一起出去罢,告诉我哪一个是那天告诉马二郎消息的人。” 那只大坑里满是马二郎的人马,马二郎的尸体也扔在土坑里,人已经死了,他的下属们也不再对他尊敬,滚了一身的泥土,也没人多看一眼,更没有给他翻一个面,让他的尸体体面一点。有愧看着大坑里的人们,他们每一个都面如死灰,她想到这些人等下就要被活埋,不觉出了些冷汗,觉得所有人都长了一张脸。 何愈的手在她的肩上轻轻碰了碰,然后在她耳边低声说:“说罢,哪一个是告诉马二郎书卷的人?” 有愧无可奈何,躲不了的怎么也躲不了,就算她瞒住了他一时,也瞒不住他一世。京都于何愈而言,就是一块巨大的磁铁,千丝万缕的引力汇成一面网,将他网在里面,怎么逃也逃不了。 有愧定了定神,勉强分辨出人脸,最后认出大坑角落里的一人就是今早来找马二郎的下属,于是指向指向他,说:“是他。” 何愈便向下属使了个眼色,将人从土坑里拉了出来。那人以为自己得救了,扑通一声跪在何愈脚边,亲何愈的脚背,说:“啊,大人,您真是大好人,您真是活菩萨。” 白梁厌恶地看了他一眼,这样的人真是一点骨气都没有,主子一死,立马管别的人叫主子,丢不丢人?便道:“我们大哥有话要跟你说,你从实招来。” 那下属心里其实一点都不屑何愈这种杂牌军,虽说都是乱臣贼子,但马二郎这种至少是出生命门,他们算什么东西,连官位都没有,管主子叫大哥,连点规矩都没有。但好汉不吃眼前亏,那下属一把抱住何愈的腿,哭道:“大哥,大哥您有什么话要问的,我统统告诉你,我统统告诉你。” 何愈低眸,问道:“告诉我,你是从哪里找到你给马二郎的纸片的?” “京都北陵,京都北陵的乱石岗上,有人烧纸钱,然后我发现他是拿兵书里的纸在烧,于是捡了回来。我就知道这么多了,我什么都告诉您了,那么我是不是可以不死了?我是不是可以不死了?”说着又将头低了下去,闭眼吻着脚边的泥土。 白梁道:“不死?你这种一点骨气都没有的人,今天肯告诉我们,明天就能把消息告诉别人,要你这种人有什么用?”说罢就要将人往那口大坑里推。 那人大喊道:“且慢且慢,我还有话没说完,我还有话没说完。” 白梁看向何愈,何愈微微点头,于是白梁松开手,踹了那人一脚,说:“有话快说!” 那人便道:“其实我给马二郎的只是我捡来的一片罢了,剩下的我都藏起来了,我想着一次给一片,能领更多赏,结果马二郎就死了。剩下的,剩下的我全部都给你!” 白梁便道:“剩下的你都藏在什么地方了?” 那人抬眸,怯怯地看了何愈一眼,眼珠子迅速一转,朗声道:“就在京都北陵,北陵的一个洞穴里,我拿土压着。” “放屁,”白梁道:“你在编瞎话求保命,鬼才信你。”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