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这里离海够远,哪里轮到这儿变成什么教育基地?穷乡僻壤靠着发战争财富起来的地方有什么好嘚瑟的?” 他的声音不大,大概只有他旁边那个娃娃脸听清楚了。 娃娃脸的年轻人拽了他的裤子一下,眼神下意识地瞟向了四周,确认周围没有人看他们才放松了下来,手上松了力气,只是说话的语气中还带着一点惶然: “你别总说这种让人误解的话。”他看着自己的好友,实在是有些无奈,这个车里除了他们几个这些来采风的,剩下的都是重川当地人,当着这些人说重川不好,小心要挨打呀。 “误解?怎么误解?我说这不好,有啥好误解的。” 他们一行人来了重川整整八天,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还要跋山涉水考察历史古迹,现在都要走了,还不兴人抱怨两句啊? 这么想着,这个时尚的年轻人回头看了一眼他们正在打瞌睡的老师,确信他没有听到自己的话,语气也下意识弱了一分。 原本只是两句闲话,两个年轻人说完了,就各干各的去了,山中手机信号不好,那个满腹怨言的年轻人本想刷个社交网站发几张自己这几天拍的自拍照,却怎么都发送失败。 “这穷地方连个网都没,难怪当初飞船都不来,一群穷逼杀了都嫌浪费力气。” 他是情急之下说的,自己没当一回事儿,却把自己的娃娃脸室友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别说了。” “怎么别说了,这就是鬼地方,真cao了,为了个长鸡翅的女人……你说我图什么?” 他所说的“长鸡翅的女人”正是指的拥有骨骼翅膀的路乔。 娃娃脸这回真急了,他直接用手捂住旁边那人的嘴,结果还是晚了。 在他们斜后方坐着的两个中年男人站了起来,扶着椅子背走到了他们的跟前。 这里是重川,人们最爱的事情,是在每一个或湿冷或潮热的日子里打麻将,一壶茶,一把板凳,一趟悠闲人生。 这里是重川,人们最爱讲的故事,是在每一个或纳凉或闲侃的夜晚,说起一百年前这片土地属于一个女人,她让整个重川城门大开,让无数逃难的人在颠沛乱世中看到了生的希望。 她让人们开荒开矿自给自足,以工代赈兴建水利工程,这些做法让身在重川的难民都能活下去,也在战争结束之后,给重川留下了飞速发展的基础。 她在这里拥有数个美轮美奂的府邸,全是庆朝的末代公主用来拉拢她的厚礼,可她一天都不曾住过,把园子都变成了收容所接纳伤者的收容所和供学者们使用的基地。 她在这里开设了多个抚恤项目,让很多失去了亲人的军属能够渡过一生中最困难的时期。 她还用自己的积蓄开办了学堂…… 正史中记载,路俏真的一日不曾来过重川,可是在重川,她无处不在,不只在是那些香火颇好的祠堂,更是在重川人的心里。 现在冒出这么一个年轻人,大言不惭地说路乔是“长着鸡翅的女人”,让这车上的当地人如何不愤怒呢? “小子,你刚刚说什么?”围在他们俩座位旁边的中年男人语气不善,娃娃脸年轻人努力撑着笑想解释什么,被其中的一个男人拍了一下肩膀拍了回去。 “我们没问你,小白脸,你刚刚说的话再说一遍?” “敢诋毁路将军,你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 两个男人都开始撸袖子。 整辆车的人都被他们两个人的声音惊动了,要么摘掉耳机,要么从昏昏欲睡中清醒过来。 刚刚逞一时口舌之快的年轻人有点傻眼了,他真的单纯只是抱怨一下而已,任谁这么多天都这么辛苦,心里都是有怨气的,不过他排解怨气的方式是说损话而已。 他怎么也没想到,重川人护短路乔竟然护短到了这样的一种地步,根本完全不允许有非议的话出现,这两个肌肉型的大叔现在的表现就好像自己亲女儿遇到了流氓一样,而他自己就是那个不做死就不会死的臭流氓。 有本地人似乎认识这两个男人,用方言问过这俩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之后,有几个年轻的男人也腾地站了起来。 刚刚说话不过大脑的年轻男人现在恨不能把自己塞到车窗外。 突然被二十几个人用愤怒的目光瞪视着的感觉,极大地挑战了他的心理承受能力。 娃娃脸年轻人伸手使劲往后戳,他的身后就坐着他们的这里的带队老师,事情闹到这个地步,还是求助于老师比较好。 一起来采风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