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夫主侍奉嫡母。 实情却是,她抵达盱眙之后,并未入住刺使府,而是另外购置宅院,每逢十日过府请安,余下时间尽在府内宴饮,要么就出城赏景、入坊市游玩,日子过得无比自在。 有小道流言,新安郡公主仿效前朝馆陶大长公主,在府内养有面首。 事关司马氏和桓氏脸面,流言未经证实,就很快被压了下来。但是,司马曜却信了七分,更是无比的羡慕。 堂堂国君,过得还不如一个郡公主自在,别提多难受。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对比太大,伤害更大。 听到的消息越多,司马曜就越感到难受,心被撕开一条大口,哗哗向外淌血。 这且不算,王太后以天子未元服之名,将他从王府带入宫的美人通通移入偏殿,顺带将自幼伺候他的宦者保母全部替换。 看着大长乐得意的样子,司马曜咬碎大牙,也不敢如先时一般,狠狠踹上一脚。至于往长乐宫说理,更是想都别想。 现如今,朝廷掌于权臣士族,台城尽握于王太后。 司马曜成为名副其实的傀儡,一举一动都在他人眼皮子低下,别说实现雄心壮志,稍有不对,能不能保住皇位性命都很难说。 或许司马道子早看穿这点,故而,他再不奢望改封琅琊王,甚至从心底里抗拒。 桓容请发四州兵的上表送到建康,司马道子直接入宫请见,执意要归封地。话里话间表示,他一定要去封地。司马曜没理由不准。 “如阿兄再不点头,我便去求见太后,请太后评理!” 此言已经算是威胁。 司马曜气得握拳,终究无奈,唯有点头答应。目送司马道子难言喜意,一刻都不愿多留,像是生怕司马曜反悔,离宫后就打点行装,连仪仗都没摆,坐着马车,带上护卫健仆,急匆匆离开建康。 司马道子受封东海王,封地本在东阳,同新安郡公主的封地毗邻。借口同司马道福交恶,司马道子几次同司马曜“纠缠”,成功将封地改成临海郡。 临海地处偏僻,比不上东阳郡繁华,但有水路之便,能停泊海船,遇海商行过,税收绝对不少。 再则,东阳、临海与会稽都在扬州,就地理位置而言,临海相距会稽更远。 司马道子是司马曜的同母兄弟,虽没有改封琅琊王,但在司马曜没有皇子之前,他就是默认的皇位继承人。 留在建康且罢,若是离开都城,封地绝不会在扬州之外。 会稽是士族的大本营,桓豁遥领扬州牧,州内各郡太守却以会稽利益为先。在扬州之地,桓氏和士族的权利勉强算作五五开,更多时候,建康士族要压过桓氏一头。 司马道子知道自己不能离开扬州,就只能在其他方面动心思。 不想被士族看死,自然是离会稽越远越好。挑来挑去,最终将目光定在临海。 事实上,他更想选择永嘉郡。奈何那里是琅琊王氏的地盘,而王献之素来同桓容交好,司马道子不想自己找不自在,干脆退后半步,将封地选在临海郡。 司马道子急匆匆离开都城,再没有回头。 司马曜留在台城,更显得孤立无援。 重阳会宴,舞乐充斥耳边,群臣奉酒,表情带着恭敬,言行举止半点不错,司马曜看到的只有讽刺,无尽的讽刺。 宴会结束,群臣退出宫外,热闹散去,恰似繁华将至尽头,再不复得见。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