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观设在当地,然而大雪坪并没有因此而变得热闹起来。二十年后,那些道观还在当地,年轻的修士都已经离开了,留下的都是些年纪大的了修士,他们还守着那些死去修士的碑,大雪坪再也不见过往的幽静,有的只是冷清,万古皆寂的冷清。 在那里走着,人会生出道宗已经衰亡多年的错觉。 孟长青与白瞎子来到了大雪坪,他们带上了吕仙朝,吕仙朝如今这样放在哪里都不让人放心。白瞎子并不清楚大雪坪的那段过往,他只是苦恼于大雪坪的过分广袤,这么大的地方,不好找。 “《符契》是古书,不会出现在那些设了二三十年的道观中。上部出现在玄武,下部应该也在道门有关的地方。大雪坪远离水道,一直没什么人在此居住,年代久远且如今有人居住的道观只有两三座,另外有十几座荒废了的道观,也不难找。” 白瞎子看向孟长青,“你好像对此地很熟悉,你来过此地吗?” “感觉来过许多次。”孟长青说完这一句,往前走了,留下白瞎子疑惑地望着他的背影。来就来过,没来就没来过,感觉来了很多次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梦里来的啊? 在两人走过去后不久,几个红袍僧人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大雪坪,他们与孟长青是前后脚,再然后,有许多修士的身影出现在大雪坪边陲地带。人烟罕见多年的大雪坪在二十年后似乎又无声地热闹了起来。 在当地找了几日后,孟长青将视线投向了一座道观。大雪坪最古老的一间道观名叫南风,至今还住着几个老修士。“南风”二字,取自一个典故,说的是上古时期的帝子造五弦之琴,歌南风之诗。只有那些真正的年代久远的观宇才会取这种与道宗没什么关联的名字,因为那时候黄祖真武尚未出世,人间压根没有道宗这一说,那时候就连修士这一名称都没出现,会法术的都被叫做术士。 因为中秋佳节的缘故,南风观今日早早便闭了门,几个老修士做了月饼,此时众人正在庭院中坐着赏月,忽然听见敲门声响起来。 一个老修士站起来往外走,他拉开了门,风雪之中站了个陌生的年轻人,二十出头的样子,一身黑色的衣裳,人很瘦削,皮肤有种说不上来的苍白。“你是……”那老修士正要问句什么,那年轻人却忽然抬眸看向他,那双眼睛黑的出奇,中心隐隐地旋着一点金色的光芒,老修士仿佛被摄魂一般没了声音,脸上的表情也慢慢地变得木讷起来。年轻人的眼睛也变成了不祥的猩红色。 老修士僵硬地打开了门,年轻人走了进去。院子里那几个老修士还在吃着月饼聊天,有脚步声响起来,所有的声音顿时消失。 白瞎子跟着孟长青进去了,走过那些修士的时候,连看都没有多看一眼。两人将南风观的所有地方找了个遍,什么都没有发现,没有《符契》,没有关于魔物的记载,什么都没有。藏书阁中,孟长青放下了手中的书,沉思了片刻,忽然他发现白瞎子正靠着窗户往外看。 孟长青也顺着白瞎子的视线看去,黑夜里出现了许多穿着白色道袍的修士,似乎在封锁大雪坪。 “是长白弟子,还有许多修士,他们怎么会此地?他们知道你在这里。”白瞎子看向孟长青,“他们是如何知道的?” 孟长青低声道:“走!” 与此同时,南风观外有脚步声响起来,一群穿着淡青色道袍的人闯了进来,孟长青的眼神微微一变,那群修士的脚步声在庭院里停下了,显然是发现了庭院中被幻术摄魂的老修士,几乎是同时,整个南风道观被道门阵法封住了。白瞎子去隔壁房间带上了吕仙朝,他感觉到了修士的闯入,对着孟长青道:“你煞气反噬得太厉害,能不要对上修士就先别对上,从后院走吧。” 孟长青拦住了他,“长白弟子正往后院来,你带他从侧殿走。” 白瞎子点了下头。仙门阵法已经覆盖住了整个道观,孟长青眼中猩红的光闪烁了下,金色阵法一角当即碎开,白瞎子立刻带着吕仙朝从那一角出去了,孟长青也要随之离开,可下一刻他却被那那金色阵法上的图案吸引了,玄武金光阵!孟长青忽然一下子怔住了。白瞎子不知道他怎么了,低声喊他道:“走啊!” 偏殿外,有脚步声由远及近地迅速地响了起来。 李岳阳一察觉到金光阵破碎就往偏殿赶来,她冲入了偏殿。 殿中空无一人,也不见煞气。阵法一角破碎开,灵力散做了一堆浮光,她低下身观察了下那阵法的缺口,低头看去,发现那缺口旁落着有两枚满是绿锈的铜钱。她又往阵法外看了眼,没有任何的痕迹,追也不知该往哪个方向追。 跟上来的师弟问道:“师姐,是邪修吗?我带人去追?” 李岳阳道:“是妖,追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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