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事。”沈昙瞟了他一眼,从容道:“贪钱,总比要命好。” 江岸口聚集着二三十条货船,码头工把一根根木材抬上去码好,足足费了大半天功夫,泸州府衙的官兵穿着常服,乔装打扮的蹲伏在附近,只等着沈昙下令查他个人赃俱获,无奈从晌午到天快黑了,别说号令,沈昙自己都溜达到岸边的小贩旁,要碗茶水悠哉喝起来。 商陆愈发的坐不住,沈昙却笑着拍了拍衣袍,对他说:“告诉他们今儿撤了吧,再等等消息。” “这,这船可要走了!”商陆瞠目结舌道。 沈昙微微挑起眉:“货船吃水太深,木料定是没有钻空填上军械,冯天富可没这试探的脑子,让沈靖去探探,他家那位小妾是不是回泸州了。” 别说,冯天富那精明小妾还真在府上坐镇,劝阻着他先运上批真货,如果万无一失,随后再脱手把军械转手。 不过沈昙当前难事不只这桩,眼下顾家二爷、四爷和许芸都在花厅里头坐着,包括顾青竹也被喊了来。 沈昙朝她递来询问的眼神,可惜顾青竹也不明白二伯所谓何事,只得微微摇了头。 顾同生捏着眉心请沈昙坐下,温言道:“你手上那件事如何了?” 沈昙撩起袍子坐下,面带微笑道:“回师父,还差点火候,需要再耗几日。” “那便先放放,有件事情却是非你不可的。”顾二爷看了他一眼说。 第68章 第六十八回 原来, 许芸按照传话人的要求将一万两银子装箱,派人送去城郊一座流民落脚的残庙里头,这庙还是前朝所建, 年久失修已破败不堪,唯一可取之处是地方够大,能容得百十口人住下, 所以附近流民渐渐聚集到那, 相互间也能照应。 许家送银子的仆从,有位原先在陕西路参军,因额头被重物所伤波及至眼睛, 目不能视, 不曾料卸甲后脑伤渐好, 眼睛也恢复大半, 许芸见其身手强悍特请来做了许园的总管,眼下有祸事他自然当仁不让。 这仆从本以为能暗中抓住一两人, 带回来细细盘问, 怎料到装银子的车刚停在庙中,几个流民便围上来, 也不知谁先开口喊了声‘车上全是银子’, 剩下的流民闻风而至,身手再好也做不出以一敌百的伟绩,他们被挤的连车轱辘都摸不到,只眼睁睁的瞧着整箱银钱被哄抢一空。 对方显然经过周密计划,那么多人往不同方向奔逃, 谁还分得清楚?显然是宁愿一次少拿到些银子,也不愿露出半点尾巴,好让人顺藤摸瓜的找到他们。 事情固然可恼,但并非全然无获,仆从认出其中一个扮作流民的汉子,好似是先前供职陕西路军的修武郎陆占。此人左手缺了三指,因克扣军饷被人告发,押送回京路上擅自逃了,至今不明其下落。 沈昙在六叔沈原麾下混的时候不短,对陆占倒真见过几面,在听过顾同生的描述后,沉吟了会儿道:“师父的意思是,这件事和三爷遭人暗算有所牵扯?” 听到这儿,本在小口饮茶的顾青竹惊异的望向自家二伯,她可完全没听出两者间有甚干系。 许芸补充道:“最近,顾三爷和王大人安置到许园后,似乎来附近走动的商贩行人变得多起来。” 许园在半山之上,走街串巷的商人平日可不爱往这跑,路远不说,到了还不定有谁光顾生意,所以大都每逢月初、十五定期来一趟,如今突然频繁,实在令人生疑。 “敌暗我明,总要提防些。”顾二爷攒了眉头叮嘱沈昙:“对方明日再要一万两送到城西荔枝林中,你便偷偷跟去,只要确认那人是否陆占,其他事宜交给我衙门官兵即可,万不能涉险。” 沈昙欣然应下差事,次日换上许园仆从穿的黑布大袍随车一路向西,但他长的副天妒容颜,纵使穿不起眼的粗布衣,也能凭生别的倜傥之意,商陆嘟囔着拿炭笔在他眉毛处涂的浓黑,再用厚粉将脸擦的黑黄,如此折腾完,站在后面好歹一眼瞧不到的。 而呆在许园的顾青竹也不得闲,昨日二伯提醒了她,近些日子照料父亲时,最好饮食起居不加以他人之手,若有人想针对顾同生,总要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