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他还微微皱着眉,似乎想回怼她几句,不过,他和瑶光对视了没两下眉间也舒展了,嘴角也翘起来了,笑道:“‘名花倾国两相欢’,你怎么配不上?” 瑶光也笑了,还没再说什么话,却见定寻掩着唇猛地咳嗽起来,咳得脸颊耳朵脖子都红了。 瑶光吓了一跳,忙走近问,“你怎么了?” 定寻慌忙侧过身,以右手掩在脸前,左手轻摇几下,“无事!无事!咳咳!”他又咳了几声,才缓过劲儿,说,“刚才好像吸进了一片柳絮。” 如果定寻没说“柳絮”,大约瑶光真会以为他是突然吸入了什么异物咳嗽不止,不过嘛——来的这一路不是松柏就是竹子,哪有柳树啊! 这一说,就露了破绽了。 联想到“名花倾国两相欢”这诗的来由,瑶光猜着,定寻一定是自觉对女道士说了一句这样的诗实在不应该,故而又尴尬又羞愧又懊悔。 她故意狐疑地看看四周,“莫非……这松树到了春天也会飞絮?” 定寻一听,又猛烈地咳嗽几声,原本白玉般的脸都快变成红玛瑙了,面带微愠道:“我说是柳絮就是柳絮!” 瑶光咬着唇,想笑又不敢笑。原来一向温煦自持的定寻道友也会有这种时候。 定寻冷着一张脸,一转身,甩了甩手,“我们去上柱香吧。” 瑶光在他身后憋笑。要是在平时,定寻这甩手肯定是广袖飘飘颇有仙气,可今天,他忘了自己穿的是箭袖啦!哈哈。 定寻上了几个台阶,才回过身,嗔视着瑶光道:“你既然要憋笑,就憋得好一点,还略微发出些许声响算怎么回事?” 瑶光如他所愿,哈哈笑了几声。 定寻闭目叹气摇头,不自觉地又甩了一下右手,甩完立即懊悔地“唉”了一声,瑶光笑得更响亮了。 她跟在定寻身后走进佛堂,见这里供的是一座木雕观音坐像。 这一路走来,园子虽然极具巧思,但所见建筑用材全都摒弃“奢华”,极力追求与周遭环境相配的自然,可这佛堂内的佛堂内的装饰却金碧辉煌,香案、供桌具以精美丝缎彩绣装饰,佛龛上挂着彩绣软缎彩幡,缀着五彩丝线做的流苏穗子,佛龛中观音像大约半人大小,坐在莲花座上,身披白底盘金绣莲花瓣斗篷,右手持杨柳枝,左手持玉净瓶,慈眉善目,意态安详。 定寻到香案前拈了香点燃,递给瑶光一支。按理说,两人都是道士,是不该拜观音的。但瑶光想,定寻道友这忧国忧民的入党积极分子,道行比我高深多了,他都不忌讳,我忌讳什么?我是一个连道初试都没过的假道士。 两人在堂前上了香,退后一步合手礼拜。 不过,瑶光悄悄睁开靠近定寻的那只眼睛,见他闭着双目,口唇微动,不知在默默祝祷什么。这里供的观音是杨枝观音,也就是药王观音,传说观音曾以杨枝洒净水,驱除瘟疫,想必,他求的是这个…… 她正胡思乱想,突然间,定寻不知是感觉到她在偷看他,还是想到了什么,毫无预兆地转过了头,睁开了眼睛。 瑶光这才觉得自己造型诡异,赶紧把左眼也睁开,眨巴了两下。 定寻看着她,神色柔和。 瑶光不明所以,但一看到他,就不由自主对他一笑。 “我改主意了。”他轻声说。 “嗯?”改什么?瑶光有点迷惑。 定寻那双幽黑的眼睛里闪着一层柔和的光,“我教你。” 这时,远处塔顶铁马金铃叮叮轻响,一阵暖风裹挟着牡丹的香气悄然而来,吹动两人的鬓发袍角,而供桌香案上的桌围,香炉中袅袅青烟,佛龛上的彩幡流苏,也随之而动。 也许是刚才定寻引用了“名花倾国两相欢”,瑶光此刻不由想起了李太白写给杨贵妃的《清平调》中的另一句:春风拂槛露华浓。 定寻眼底那点笑意渐渐浮上来,越来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