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把地下5到7层都批给研发部,用来组建实验室。b5的实验室已经基本完工,六层和七层还有很多设备需要安装。 时间就是金钱,这个道理秦青比谁都懂。他要求德国那边的机械工程师必须在今天晚上把运来的仪器安装好,为此愿意支付高额的加班费和安装费。 偌大的实验室里,一群人在忙碌。 陆中泽把推车上的货箱抬起来,轻轻放到一旁。 不远处,几个老外正在组装一堆零件,不时叽里呱啦说着德语。从表情上看,他们都很不耐烦,搬运工推着小车来回走动的声音并不嘈杂,但他们好像受到了莫大的干扰,站起来指手画脚,大喊大叫。 搬运工们点头哈腰,连说对不起。虽然听不懂德语,但生气的表情他们还是看得懂的。 陆中泽磨了磨后槽牙,捏了捏硬邦邦的两个拳头,用尽全力按捺住了打人的冲动。 别人听不懂德语,他却非常精通。 那些老外骂得太脏了。 “黄种猪!” “华国的工人都是一群猴子,最简单的工作他们都干不好!” “这么晚还让我们加班,真想揍那个负责人!” “他很漂亮,我不想揍他,我想上他!” “我也想,哈哈哈哈!” 充满淫念和恶意的笑声不断传来,逐渐瓦解陆中泽的理智。 妈的,我老婆你们也敢侮辱! 陆中泽大步走过去,脸色阴沉可怖。 一道修长的身影比他更早来到那群人面前,用流利的英语问道:“今天晚上能装好吗?” 是秦青。 几个老外连忙收起不怀好意的笑容,用生疏的英语说没有问题。 “加班费和组装费我都是双倍给的,希望你们的能力配得上你们的酬劳。”秦青说话毫不客气,也不知道他听没听懂那些德语。 几个老外明显被激将,拿起图纸开始组装设备,一句废话都不再多说。 秦青双手插兜,站在一旁观摩。 智信的几位机械工程师也赶来帮忙,每每伸手去拿箱子里的零件,都会被几个德国佬训斥,“嘿!别碰!你们连图纸都看不懂,会把机器弄坏的!” 智信的机械工程师看向秦青,脸上隐隐带着怒气。 秦青不着痕迹地摇头,示意他们不要插手。 陆中泽慢慢走到近前,伸长脖子看了看。 那些组装说明书都是用德文写的,图纸画得非常精细,线条显得极其复杂。 几个德国佬凑在一起看图,嘴里讨论着步骤,拼了拆,拆了拼,老半天都没组装出像样的东西。 “秦总,他们好像出问题了,我们要过去帮忙吗?”智信的机械师小声询问。 秦青微微摇头。 陆中泽盯着图纸看了半天,忽然用纯正的德语说道:“这个地方你们拼错了,线路板不是这么接的。” “你是谁?” “哪里拼错了?” “你们自己能组装,还请我们干嘛?” 几个德国佬看向陆中泽,表情或轻蔑,或怀疑,或带着几分嘲讽。 陆中泽弯下腰去拿图纸,手腕却被一只莹白如玉的手握住。 “这些东西你不能碰。”清润的嗓音像淌过林间的山泉。 陆中泽浑身僵硬,脸颊涨红。 老婆为什么不让我碰?我不是来捣乱的,我只是想帮忙而已。 他眨眨眼,委屈地看向漂亮非凡的青年。 “不要乱动,这些设备很贵。”秦青警告道。 陆中泽意识到自己被嫌弃了。老婆怕他弄坏这些东西,连一张纸都不许他碰! “外面还有很多箱子没搬进来,你去吧。”秦青放开大金毛的手腕,冲外面扬了扬下颌。 陆中泽的自尊心受到了严重的伤害。谁都可以看不起他,唯独老婆不可以。 “他们没看懂说明书,这个地方的线路板——” 秦青打断大金毛的话:“这不是你的工作,你去搬货。” 正准备据理力争的陆中泽像斗败的大公鸡,脑袋一下子低垂到胸口,粗硬的黑发仿佛也蔫了,一根根贴着头皮。 因为学历不高,成绩不好,没有亮眼的荣誉,所以老婆看不起自己。这样的认知让陆中泽红了眼眶,无比难过。 老爹常常骂他没出息,说他将来只能靠分红过日子。那时候,他从来不觉得受伤,因为他知道自己很行。但老婆的一句否定,却让他产生了严重的自我怀疑。 陆中泽可怜兮兮地看了秦青几眼,垂头丧气地走了。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