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二十个月,不是二十天,不是二十个小时。 是二十年。 不知道尽头在何处的二十年。 傅莹和姜黎嘀嘀咕咕的时候,周教授虽然不知道她们在说什么,也情不自禁对此多了几分关注。 乍一看似乎没什么毛病。 时间一长……总忍不住额外关注傅莹的周教授莫名感觉气氛不太对劲。 大概是由于宋扬和傅莹都是性格温和的人,他俩从热恋起就没有过过多的激情,到了多年后的今天,生活更是平静得不起一点波澜。 如果单独来看,或许可以称赞他们老夫老妻间平淡如水却默契十足。 但有了个应惜雅在一边对比,就显得有些微妙了:明明是宋扬和傅莹的纪念日,只有应惜雅格外积极。当事人似乎不怎么上心。 …… 起先已经说过,宋扬和周卓远已是无话不谈的朋友。虽然突然到来的记忆让周教授有点懵逼,好歹也是自己亲身经历过的,他已经完全接受这个设定了。 于是,两位无话不谈又久别重逢的朋友,好像没理由不聊些私密的内容。 在把女性们稳妥送回家后,宋扬又拉着周教授去帝都大学走了一圈。 二十年前,晚上在帝都大学遛弯的人特别多,尤其是小情侣,拿着手电筒随便往僻静的地方一照,至少也能逮住一对。 但现在,不知是交通发达了、通信发达了、还是监控发达了,小情侣们拒绝在夜视镜头下卿卿我我,路上的人也非常稀少…… 宋扬正是在这个夜黑风高寂静无人的夜晚对周教授说:“卓远,我是不是个混蛋?你们专程来为我庆祝结婚纪念日的时候,我反而开始考虑……和莹莹离婚。” 周教授的脚步猛地一顿。 他侧头望去的时候,打开了眼镜的夜视功能。片刻的煞白后,清晰的画面开始在眼前出现。 总是意气风发的宋扬竟像是霜打的茄子般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一步步慢慢走。 连直视他的眼睛都不敢。 周教授的心骤然狂乱地跳了起来——可他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为什么。 周教授按住心脏,好半天才在自我催眠中令它的跳动缓和了些,宋扬却只以为他的沉默是在消化这个突然而离奇的事实。他自嘲地笑笑,继续说:“你肯定以为我在开玩笑……我也以为是。可我说的是真的。在今天之前我一直对我说,我和莹莹结婚这么多年,就算没感情也能培养出感情,就算没感情也该一起安稳过完余生……但今天我忽然意识到,十几年都没有培养出的感情,大概永远也培养不出来了。当年是我们太年轻,分不清什么才是喜欢,可我们不能任由这个草率的错误一直下去。” 周教授只感觉他的一字一句不仅是在往他的心口踹,而且拨动着他的神经,让他的太阳穴一鼓一鼓地发胀。 宋扬还在火上浇油地说:“离婚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对吧?现在这个年代已经没人把离婚当回事了,莹莹完全可以再去寻找她自己的幸福。” 说得倒是轻巧。周教授不禁咬牙切齿道:“那你倒是离啊?” “……唉。”宋扬叹道,“我就算做不成她的丈夫,至少也是一个医生。医不好病人已经是失职,总不能再眼睁睁地看着病情恶化吧。” 什么破比喻。周教授对于宋扬难得一见的优柔寡断非常鄙夷。他一贯觉得,宋扬最大的缺点就是太喜欢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傅莹传染的。 总之,对于这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人,周教授必须愤怒指责:你行你上啊,不行别bb…… “哦。”宋扬垂头丧气,不再说话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