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篮里的东西整齐的码放好,谢一林面前的木板上就只有一个摞的整整齐齐的卷纸。 “时辰到,落,收卷!” “……收卷!” 衙役一声声的提醒,考生们又是一阵的忙脚乱。 不过在衙役走过来的时候,却是没有一个人敢阻拦、质疑的。 收卷所定的时间就是这个时候啊,所有人都要遵守。 卷纸被收走,考舍内的人排队往外走。 不是他们想排,而是不得不这样走,人太多,要是都往外挤,难说被挤成什么样。 更何况,天的苦逼日子让他们连挤的力气也没有了,一个个的无精打采的往外挪着。 相比较起来,谢一林的精力还是不错的。 背着考篮随着人流往外走,此时,贡院的大门已经大开,门口处熙熙攘攘的都是人。 有的人一出来,就被家里人给抬走的,有的则是跪在地上大哭,一看就是失利了,出来之后,还有的在彼此的议论着。 看起来倒是挺热闹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是在赶大集呢。 “少爷,少爷!” 王雨和王风两人从人流里挤了过来。 王雨伸就把考篮接了过去背在自己身上,王风则是要背谢一林。 谢一林摆:“我能走,走走正好活动活动!” 天知道在考舍里憋了天,感觉身体都有些僵了。 王风:“少爷,我扶着您,别总拐弯,人太多,被撞着了多疼!” 王雨:“咱们的马车过不来,在那边等着,少爷,您能走过去吗?” 谢一林:……没拐啊,难道自己走路的姿势不对吗? 显然王雨二人都是这样想的,见少爷不让背,两人一左一右的就扶着谢一林往前面走。 走在路上,谢一林也听到了一部分考生的议论。 有的人怪蜡烛给的不多,不够用的,有的人怪天亮的太晚,还有人怨怪考舍的环境太差,反正这些议论的人很少是在自己身上找原因的。 谢一林摇了摇头,古往今来,这样的人真的不少。 不过他也没有多余的闲心去管人家,被王风和王雨扶着,走到马车处,接过来煮好的参枣茶,饱饱的喝了大半,这才觉得脱水的身体似乎是活过来了。 坐在马车上,谢一林没有进入车厢,而是将车帘掀着,马车内实在是太闷了。 “少爷,您再喝点!”王雨又将水袋递了过来 。 “不喝了,回去吃饭!”谢一林摇头,喝的够多了,车子一走,自己的肚子都有水响。 王雷在前面赶着马车道:“就是,少爷回去多吃几碗饭才行,您没看到,昨天贡院的门一打开,被抬出来两个人,身子都硬了!” 谢一林:“怎么回事?” 王雷连赶马车边道:“这不是说暑了怎么着的,可是贡院的门不给开,直到昨天才打开,人没救回来,那家子人今天来闹了,被府衙的差役给抓起来了,打的可厉害了,血肉模糊的……” “少说几句!”同样坐在马车里的王风见自家少爷的脸色变的有些难看,连忙打断王雷。 王雨也看到了,伸在王雷的肩膀打了一下。 还挺响的,也将说的正欢实的王雷给打断了。 王雨在旁边的车辕处:“你少说几句,少爷,您别紧张!这是少数,您别往心里去,下次您多带些东西,闹肚子伤寒的药也都带些着,还有就是再带一床被子!” 谢一林一怔。 出人命了? 谢一林忙道:“仔细说说,我正好也注意一下,放心吧,我也不是真正的小孩子,……我可是秀才,你们见过哪个秀才被吓到的?” 王雨人:……少爷说的总是这么有道理。 见谢一林真的想听,王雨和王风都瞪了一眼王雷,这才将事情说了个仔细。 原来从第一天开始,就有人陆续的被抬了出来,不过贡院的大门并不是随时会敞开的,每一千人开一次贡院的大门,叫做放牌。 没有凑足人数,是不会放牌,直到第二天的下午人数才足够放牌,而那个时候,有两人已经没有了呼吸。 等家里人接走去医馆救治的时候,人就已经不在了。 尽管知道放牌的规矩,可是在人命面前,这就有些冷漠了。 所谓无规矩不成方圆。 此于性命攸关之事,听在耳里却是又让人不禁的有些心痛。 十年寒窗苦读,一家人甚至一族人的期盼,最终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