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还没亮,程团长就把他家睡得正香甜的磨人精摇醒了,往她脑袋上套毛衣,新驻地离市区很远,通常三四点后勤采购车就得出发,总不能睡到日上三竿,让人干等着,哪怕团长媳妇,也没那个特权。 大清早的格外冷,呵气成霜,林砚秋被从暖和的被窝里薅出来,都要冻哭了,不配合的使劲往被窝里缩,东倒西歪的嚷困,可她那点力气哪敌得过程团长啊,一顿捯饬给她里三层外三层包上,头发都是程团长给随便扎的。 半个小时后,林砚秋站在驻地大门口那里等车,身上裹着件军大衣,西北风呼呼的往她身上刮,本就没扎好的两根小辫儿更乱了,她两手插袖笼里,可算是学到了寒冷地区人民取暖的精髓,现在就是后悔,特别的后悔。 “我以后都不来了。”林砚秋吸吸快要被冻出来的鼻涕,硬邦邦的丢出一句话给陪她等车的程团长听。 她图得是什么呀。 图他美色吧,一到关键时刻就刹车,意志力强得可怕,这要是搁抗战时期,一准是无论怎么严刑拷打都绝不叛国当汉奸的英雄人物。 林砚秋想想就气得跺脚,她现在这副不修边幅的邋遢样儿,也全拜他所赐。 这时,后勤班车开了过来,在大门口这边停下,卷起一阵黄雾,林砚秋赶紧捂住鼻子。 程家述先看她一眼,然后才递给开车司机一包烟,客气的道,“麻烦你了小赵,你嫂子有身子,你路上开慢点。” 被叫小赵的司机受宠若惊的两手接烟,“不麻烦不麻烦,请团长放心,我一定把车开得稳稳当当!” 程家述嗯了声,卡车高,他扶着他媳妇胳膊给她借力上去,虽然他媳妇说以后都不来了,可真要走了,却从窗户口探出小脑袋,不舍的看他,眼圈红红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个始乱终弃的负心汉。 程家述无奈抚额,看了眼驾驶座上的小赵,几步走到车窗跟前,他一米八八的大高个,哪怕站在下面,也快跟林砚秋视线平齐了。 “回去要乖乖的,不要乱跑,嗯?” 这声音,酥得小赵都打了个颤儿,他不敢扭头看,赶紧竖起耳朵,偷听他们团长破天荒的柔声细语。 “记得把牛政委的信带给嫂子。”他们在食堂吃饭时候,碰见了牛政委。 林砚秋嗯一声,她耳根子软,听几句好听的就高高兴兴的了,拉着程家述的手不放,软软的叮嘱,“那你要抽时间回去看我,我做好吃的给你补补。”她厚脸皮的觉得自己做出来的饭是人间美味。 程家述咳了声,也不戳穿她,四舍五入,姑且就拿他媳妇当什么贤妻良母吧。 目送后勤卡车离开,程家述才去往营房那边,媳妇一走,又成了那个铁血无情的冷面团长。 林砚秋回到家属院,先把信带去给牛政委爱人,牛政委爱人顺带问了一嘴魏红跟高城的婚事定在啥时候办。 林砚秋告诉她,“我听大宝爸的意思,估计要等驻地那边建好,要不他们结婚了也没地方住。” 本来按林砚秋的想法,是让二宝跟她睡,这样就能腾出一间房能给魏红和高城做婚房,可她家大宝爸不同意,说跟招上门女婿似的不好看。 不好看那就听他的,他说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叭,他是一家之主,大事上林砚秋还是听他的,从不使小性子。 “结婚东西都准备好了?”牛政委爱人又问她。 “准备的差不多了,还缺能弹出两床被的棉花。” 棉花票不好借,主要是天冷了,都想攒点棉花给家里孩子做冬衣,林砚秋也不好意思为难别人,她空间里也没有棉花被,也不难想,以她的性格,没事扔几床棉被在空间里干啥?就算扔也是扔太空被这些,如果不是来这里,她都没盖过棉花弹的被子,而且她也不知道自己会突然穿书。 牛政委爱人道,“这样,我家老牛有亲戚在这附近农村,不远,我带你去农村看看,明儿一早咋样?你带点钱,咱们多问几家,肯定能问到。” 还是过来人办法多,林砚秋笑着应下。 她回家跟魏红提,魏红摆手道,“我不要,嫂子你都给我花这些钱了,我哪还好意思。” “你任劳任怨在这帮我做家务带孩子,钱都不愿意拿,既然你这么见外,那我是不是要把钱给你补上?” 林砚秋虽然是娇生惯养大的,娇气是娇气了点,但她习惯记别人好,不喜欢挑人错处,所以即便她跟魏红性格脾气南辕北辙,也不妨碍她们处得和谐融洽,而且她跟程家述一块生活久了,也沾染上了他护犊子的脾性,怎么也不会让魏红磕磕碜碜嫁出去的。 第二天,牛政委爱人找来,喊林砚秋去农村,魏红不放心她嫂子怀着娃还没个消停功夫,也要跟着,于是三个人借了两辆自行车,骑去牛政委亲戚家。 就在昨天,程团长还叮嘱他媳妇,让她乖乖的,不要乱跑,结果呢,人当时应得干脆,转头就给忘了,搁农村吃铁锅炖鸡呢。 农村人好客,家里随便来个客人都要把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