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翻出卡兰的邮件,找到她所在的地方,但是没法进入顶层。这里被严格地看守着,保镖并不是他熟悉的面孔,而是一些来自埃塞尔的雇佣军。 他觉得父亲有些大题小做了。 卡兰收到阿诺的回信。 “我没法进去探望你,我的长发公主,你能从里面出来吗?” 卡兰也想过要出来,但医护人员不允许她离开大房间。 她有足够大的活动范围和一些科学的课程。每天一大群医生围着她,告诉她怎么吃怎么睡怎么调整心态,但她觉得自己的心情一天天阴沉下去了。 她都没有一个可以说话的人。 这里的医护人员也许是受到了什么指示,没有人跟她闲聊。 后来拉斐尔给她打了个电话。 “卡兰?” “是的……你终于想起我了。你的弟弟前两天在楼下徘徊了三分钟不到,就放弃我去旁边的大楼看电影首映式了。” 卡兰有语气几分抱怨。 她其实知道拉斐尔没有必要,也没有责任联系她。 她只是一直觉得拉斐尔是不同的。 他确实关心她。 不是像希欧维尔一样关心孩子,或者像阿诺一样关心一个新鲜事物。 拉斐尔像关心一个普通人一样关心她。 “你还好吗?”拉斐尔的声音听起来很遥远。 “不,一点也不好,我觉得自己像一只蚕茧!我什么都不能做,只能慢慢等着一个玩意儿破体而出!” 她的描述让拉斐尔有点心惊肉跳。 “深呼吸……不要激动。” “我不激动!”卡兰大声地说,透明玻璃外的护理人员看了过来,“在你打电话给我之前,我已经有八百年没有开口说过话了!你父亲难道把所有看护人员的舌头都剪了吗?拉斐尔我真的要疯了,我不行了,但凡这里的窗户开个口子,我一定会跳下去的。” 拉斐尔那边很长时间没有人说话。 过了会儿,另一个声音道:“你要从哪里跳下去?” 卡兰像被浇了一桶冰水似的僵在原地。 这个声音深沉,缓慢,带着某种冷酷的优雅。 “希欧维尔?”她情绪稳定下来。 “明天我会来看你……”希欧维尔发现卡兰已经挂了电话。 他把手机还给拉斐尔。 “再打回去。” 拉斐尔尴尬地拨了遍电话。 卡兰已经不接了。 希欧维尔让他先出去。 他翻了翻行程安排表,钢笔笔尖抵在明天上午这一栏,直到沁出墨痕也没有动弹。 他不是阿诺或者拉斐尔。 他出一趟国,会有很多很多双眼睛盯着,会产生很多猜测,导致很多后果。 他绝对不能在没有任何理由的情况下随意离开境内。 这是完全不妥当的。 但是。 但是他的奴隶听起来很绝望。 他觉得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听过她的声音了,但是仔细一算其实也才过去不到一个月。上次她跟他说话时,正死死掐着他的肩膀,含糊不清地骂他,身体却拼死绞紧他。 他还是把明天的行程划掉了。 “明天去联邦共和国,行程不公开。”他通过电话告诉管家,“要尽快赶回来。” 第二天深夜。 卡兰被嘈杂声吵醒了,她看见医护人员被驱逐离开。 一盏暗灯打开,有人大步走进来,风衣长及脚踝,帽檐压得很低。当他把帽子取下后,流动的银色便倾泻下来。他扎了个简单的马尾,穿便装,拿着漆黑的手杖,神态有几分疲惫,但气势仍是压倒性的。 他进来之后,整个房间都变得逼仄狭小了。 “睡得好吗?”希欧维尔在离她两步远的地方问。 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在你来之前,很好。”卡兰慢慢坐起来。 她现在行动有些艰难,希欧维尔上去扶了她一把。卡兰死死攥着袖子,厌恶地甩开他。希欧维尔迅速反扣住她的手,视线阴暗:“不要反抗。你已经知道反抗的后果了。” 卡兰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