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扶着香烛案缓缓起身,朝门口走去。 打开门,他冲萧昱溶主仆二人微微一笑,一副气若游丝的模样,随后便往地上重重一倒。 点春险些吓得把书都扔出去了, 顾清桓的小厮们一拥而上:“老爷晕倒了!掐人中!快去请大夫!快去啊在这儿磨磨蹭蹭的干什么?” 萧昱溶抿了一下嘴唇,透过半开的门朝里头望了一眼,只能见到一架美人舞剑屏风。 他叹了口气,见那群小厮还是忙忙乱乱的,便自个儿转身跑出去帮顾清桓寻大夫了。 - 顾簪云是半下午的时候回到顾府的,一回到眠霞居,杜若就走上前来同她说了中午发生了什么。 顾簪云咽下口中的栗子糕,擦了擦手,又喝了口茶,随后便捧着茶盏陷入了沉思。 半晌,她忽然放下茶盏起身更衣,带着杜衡径直朝枕水居而去了。 - 绚丽的晚霞染红了半个天空,便是院中中老树枯枝也因此少了凄凉萧瑟的味道,带上了温柔的色彩。 萧昱溶在院中驻足,久久望着天边的晚霞。 从小他就知道,母亲不喜欢父亲。 逛园子的时候看到父亲过来,她会匆匆回避。父亲来正院见她,她会闭门不见。甚至于在外头,她也懒得和父亲去装恩爱夫妻,还因此数次被叫进宫中规劝。 至于生下他,那一开始对母亲而言更像是完成一个任务,这是母亲亲口告诉他的,在他询问为何父母感情不好母亲却愿意生下他的时候。 只是或许是因为血脉相连,生下他之后,母亲却是在那偌大的宣国公府里找到了一分慰藉。她疼爱他,亲自教导他为人处世,琴棋书画,剑术骑射——她实在是一位多才多艺的女子,她在世时,京都无人不知长宁公主这第一才女的名号,除此之外,她也支持他在课业之余去做自己喜欢的任何事,包括在外头随意玩乐,只要不沾上不好的习性,一切都随他喜欢。 但是长宁公主从来不让他与宣国公过多亲近。她对父亲的评价只有二字,“小人”。 究竟如何小人呢?顾清桓是否也在这个故事里有一个位置呢?如果有,他又是何种身份、何等面貌? 萧昱溶望着晚霞,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此刻没有风,金冠少年那带了几分张扬和朝气的高马尾安安静静地垂在身后。晚霞渐渐散去,天色昏黄,连那一身明丽的鹅黄衣裳都暗淡了些许,金绣的银杏叶像是即将枯萎坠落。 但是萧昱溶依旧站得身姿笔挺。十五岁的少年已经开始抽条,从背后看去,他的身形略显单薄却高挑修长。 顾簪云安安静静地走过来,在离他三步远的地方住了脚,开口唤他:“萧昱溶。” 少年转过头。 “你如果想知道……我们可以夜探西厢房。” 元元的表情十分认真,萧昱溶很清楚,她不是在开玩笑。 想起初见时一板一眼得像一本行走的顾家家规的少女,萧昱溶面上忽然露出了一些笑意:“你敢去?” “我敢啊。”忽然吹起了晚风,拂动了少女柔软的额发。渐渐暗下去的天色里,她的神色温软柔和。 萧昱溶看了她一眼,忽然毫无预兆地揉了揉她的头发,不等她瞪他,又一把把她抱入了怀中。 元元,我好像还没和你说过,我打算等你及笄了就来提亲,好不好? 这句话在萧昱溶舌尖转了一圈,又被他吞了回去。 现在说,倒像是他感动得想要以身相许,这样情况下脱口而出的表白,难免有些……配不上他对元元的喜欢。 再过些时候吧。 萧昱溶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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