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陈氏犯案的经过。 “那贺家公子俩最是纨绔,时常逛青楼,听说府中还养了家妓。陈氏也不知道从哪打听到两人的喜好,混进了青楼。也不知怎的,竟买通了伺候那两位少爷的妓子,趁着酒色昏迷,把人给…” 说到这里,于氏停了停,不胜唏嘘的模样,“青天白日的,动静那么大,所有人都围了过来。陈氏趁乱逃走,可还是有人报了案。我听说啊,那贺家两位公子,差点没命呢,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周氏听出了些门道,“谁报的案?” 如果陈氏是有预谋的作案,至少不会闹得人尽皆知。却在第一时间被发现,还报了案。这怎么看,都不正常。 “当然是贺家。”于氏眼神嘲讽,“人家两个儿子就这么被人给毁了,能咽的下这口气?我看陈氏是完了,可怜王大柱几个,一个成家的都没有,陈家肯定是不会收下这几个拖油瓶的,落到毛氏包氏手里,怕是有得罪受了。” 毛氏和包氏是王大山两个弟弟的媳妇,早因当年分家和大房结了仇,这么多年,便是过年过节的,也没往来过。 这次王春花出事儿,毛氏和包氏没少落井下石。王大柱兄妹七人无论养在二人谁膝下,怕是都没好日子。 周氏却想到了别处去。 贺家少爷若真做了阴损事儿,怕是不敢报官的。况且陈氏一个农夫人,似贺家这等大户人家,想要报复,根本无需走衙门这一条路。须知陈氏未曾伤人性命,便是知县要判,也不足死刑。而贺家两位少爷就此折损于她手,贺家焉能如此善罢甘休? 自打出了王春花的事儿,周氏便让曾元去打听过。这贺家可不简单,祖上做过京官,哪里不懂这些门道? 所以这案,绝对不会是贺家人报的。 这只怕,是陈氏的置之死地而后生之计。 陈氏有几分小聪明,却终究不懂高门内闱的那些不见血的手段。正因如此,她才叮嘱女儿日后万莫再插手。 当下她便道:“此事还未有公断,这些话言之尚早。” 为酒色所迷以至阉割不能人道,毕竟太过丢人。贺家要怎么报这个仇都说不准。陈氏的几个孩子,会不会受累,也难说。不相干的人再议论揣测,在贺家看来,怕是有讽刺奚落的意思。 周氏委婉劝告于氏莫要碎嘴,小心祸从口出,她是好心,于氏却不这么认为。觉得周氏家现在富起来了,家里仆从下人多了,就把自己当富太太,连说话都文绉绉的,分明就是看不起她们这些乡村妇人。 她心中不满,抬眸打量周氏。 三十岁的女人容颜似雪,从前的消瘦蜡黄已尽数褪去,皮肤细腻眼波如水,红唇不点而朱,身上穿着一身水红色的袄子,裹住了那纤秾合度的身材,却不减成熟风情。头上缀着金钗细钿,耳垂也戴了玉坠。 瞧这一身穿戴,还真的跟有钱人家的夫人似的。 日子过得这么好,却跟铁公鸡似的一毛不拔。她来了多次,每次问起她们家那些美食秘方,周氏要么闪烁其词,要么打太极,就是不肯松口。 哼,果然老话说得好,越有钱越吝啬。 于氏越想越不平,只恨不能扑上去把周氏满身的金银刮下来揣自己兜儿里。 “大妹子,你们家最近不再做生意了?” 前段时间季菀那小丫头做的那个什么沙琪玛,卖得风风火火的,县城里好些个富商都往他们家跑,纷纷订货。 于氏看得眼热,却占不到一星半点便宜,气得在心里把周氏的祖宗十八代都给骂了个遍。 周氏只当不知她的心思,浅笑道:“暂时休息一段时间,以后再说。” 前儿个她让曾元去县里买了两头奶牛,女儿又开始琢磨着做什么炸牛奶。 牛奶要怎么炸? 周氏以为女儿说笑,哪知晚上女儿当真把牛奶给炸出来了。外黄里白,外酥里嫩,软滑可口,香甜适中。阿珩全然当主食吃了,一大桌子菜竟一分没动。 瞧他喜爱那模样,周氏便知女儿又要开始卖炸牛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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