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刚捡回我那会儿,觉得一个清洁咒都没法把我弄干净的时候。我不知道这回他是因为哪个理由,但现在另一件事显而易见:雷歇尔打算跟我搞。 他前几天一直回避我,仿佛没在忍饥挨饿;昨晚他在酒馆觅食,对一个很快就能得手的人露出假笑。如今他捕食归来,却突然又要睡我,我懒于思考的酒后大脑只能想出一个理由。 占有欲。 不不不,这可没有什么浪漫的暗示,就只是字面意思。我生是雷歇尔的人,死是雷歇尔的死人——这信条被刻在我的导师脑中,天经地义程度恐怕等同于魔法定理。他说过多少次呀,“海曼属于雷歇尔”,哪怕他不要,也不容许别人染指。 就像别人啃了他的放在一边的面包,他看到牙印,哪怕肚子不饿,也非要再去啃口大的,把别人的牙印盖掉。快一百岁的人了,妒忌起来跟三岁小孩似的。 “不行啊,晚上玩的太累,没有‘弹药’了。”我哀叹道。 雷歇尔的回答是束缚术与强制催情法术,我的后脑勺再次亲吻大地。我顶着裤子里的帐篷哀嚎起来:“太不讲理啦,老师!您都去别人那里吃饱了,就暂时放弟子一马,不要竭泽而渔嘛!” “就因为我找了别人?”他蹲下来,跨坐在我身上,皱着眉头,“你不一样跟别人交媾过?自己像只发情的猴子,你又有什么资格在乎这个?” 他完全没懂。 我不在乎雷歇尔跟谁睡,他高兴就好,真的。我只是……我只是突然醒悟,一个人不该两次跌进同一条河里,尤其当那条河很深、很难爬出来的时候。我不能避开十万八千里,但我至少应当注意脚下。这事很难解释,而且我觉得即使解释,雷歇尔也听不懂,或者不想听。 “不不不您误解了!”于是我诚恳地说,“您可以跟任何人或非人上床,我举四肢欢迎!可我虽然是只发情的猴子,也不是谁都乐意睡的呀,不然您还是花钱找个……” 我知道自己在作死,可我管不住嘴,都是喝太多的缘故。在我说出更多之前,雷歇尔猛地掐住了我的脖子。 哇哦,他真的气疯了。雷歇尔的指甲青黑却皮肤细腻,一个茧子都没有,这双法师之手突然遗忘了任何法术,用上最原始的攻击。修长的手指紧紧扼住我的脖子,指甲掐进肉里。他全身的力量都压在我的脖子上,用力得胳膊都在发抖。我呼吸困难地思索这是不是我的导师第一次使用如此低级的攻击,啊,又一项值得载入史册的壮举。 “你就是个……该死的麻烦……”雷歇尔咬牙切齿道,词句从牙缝里往外挤,“我早该杀了你……” 红色的眼睛里激荡着杀气,我后颈的汗毛全部竖了起来。雷歇尔身上传来了真真正正的杀意,不同于之前的警告,不同于任何玩笑,此刻他是真想杀了我。 或许他会很快控制住自己,想起杀死我的后果,但我不敢把小命赌在或许上。我被吓醒了酒,在雷歇尔手中逃亡多年的经验飞速运转,让我用快上几倍的速度解开束缚咒文。眨眼之间,我给自己施加了无数防御,一个强力咆哮术甩到雷歇尔脸上。我根本不指望这一套连击阻拦一秒,雷歇尔若真想杀人,我纵然能逃脱,也要掉一层皮。 我的舌头卷着一长串咒文,我挣脱出去,跳出几步之外,随时准备着被恶咒击中。可是没有,咆哮术后房间里悄然无声,雷歇尔半跪在原地,一动不动。短暂的瞬间,我心惊胆战,担心我的导师真的气得发疯,打算不管不顾憋个大招把我打得灰飞烟灭。下一刻,我突然发现,他没在准备什么。 他被击中了。 真让人惊掉下巴,这一套相当于我们师徒过招起手式的攻击,竟然能击中他。雷歇尔的确升起了护盾,没有受重伤,但他脸色不佳,并非毫发无损。我的导师,一个顶尖的黑巫师,居然在这种时候阴沟里翻船。 “您怎么了?”我脱口而出,“您……” 这种事,其实不久前发生过。 那双稳定的手会颤抖,他焦躁不安,在我面前打碎试管。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