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们急急忙忙把自家姑娘喊起来了,着绫罗,簪钗环,搽脂抹粉,描眉画眼…… 刘妈妈这一觉睡得沉,若不是丫鬟喊她,恐怕还要再睡。直到日上三竿,她才揉揉酸痛的脖子,穿戴完毕,迈进小院子,怡然自得地从东厢房开始巡查起来。 不错,琼华、香梧都开始准备了。 “虽说要快着些,但也不能急”,刘妈妈嘱咐道。 见两个婢女细声细气地应了,刘妈妈满意地点点头,又去了正房。 “叩叩叩” 片刻后,屋子里还是没有声音,刘妈妈眉头一蹙,反手推开大门。 屋子也不大,一眼望去,画屏正在脚踏上酣眠。 这都什么时辰了,竟还在睡!刘妈妈沉下脸,踢了踢画屏蜷缩的双腿。画屏惊痛之下睁眼,瞧见刘妈妈阴沉似水的样子。一时惊慌,委屈道:“刘妈妈,你踢我做甚?!” 画屏这懒胚子,越发没规矩了,待忙完了这几天,且叫她老子娘好生教教她。 刘妈妈想着,抬手撩开纱帐。素纱帐内薄被隆起,绿珠分明还在睡。 当真不知轻重,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睡。刘妈妈蹙眉,一把掀开被子:“绿珠,快起来……” 被子底下赫然是个青竹枕。摆的端端正正,四四方方。 一旁还放着个雕花杉木妆奁,里头一干二净。 刘妈妈一时间头晕脑胀,只觉血气直冲天灵,她勃然变色,回身斥骂:“愣着做甚!快去找绿珠!厅堂里,花园子里,把犄角旮旯都翻检一遍!快去!” 跟在她身后的李婆子慌忙带着几个健妇出去。唯剩下画屏脸色惨白,只立在床边哆哆嗦嗦如鹌鹑。 刘妈妈见状,心头大恨,伸手甩了画屏两巴掌,边打边骂道:“你这懒驴!叫你看个人你看狗肚子里去了!眼珠子不要了不成!你是痰迷心窍了,个贱蹄子!” “哎呦,妈妈……妈妈饶命……疼……不敢了……”画屏哭哭啼啼地躲闪,可刘妈妈又气又怒,哪里肯饶她。骂累了,便干脆下狠手拧一圈皮肉掐她。 画屏疼得不行了,啼哭道:“……厨房!厨房!” 刘妈妈骤然一停,惊疑不定的看着她。画屏宛如抓住了救命稻草,死揪着刘妈妈的衣袖,抽噎道,“昨晚、昨晚姑娘说她早上要喝粥。必定是自己去厨房取了。” 闻言,刘妈妈更是大怒,这吃白粥和床上隆起的被子一样,都是绿珠拖延时间的玩意。若自己真信了,派人去厨房找绿珠…… 刘妈妈越想越气,干脆抄起随身携带的,专门用来调.教瘦马的细竹条,劈头盖脸的抽下去:“蠢东西!当真是个蠢笨玩意儿!素日里给你们吃的喝的,都吃哪儿去了!脏心烂肺的下贱蹄子!你活着做甚!蠢死算了!” 画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顾得住头,顾不上腚,被打的身上脸上一道道浮起的血凛子。 她在家从没受过这么大的委屈,又气又委屈,只嚷嚷着:“你打我做甚!打我做甚!那绿珠对谁都说要去攀富贵,谁能想得到她跑了呢!” 刘妈妈一时更气。她终日打雁被雁啄了眼,此刻气急败坏,正要扬起细竹条,狠狠地打上去,方才去找绿珠的李婆子连滚带爬地过来。 ”刘妈妈,不好了不好了,陈荷花和王三娘被人绑起来了”。 剧烈的晕眩感让刘妈妈脑子发疼。 “就在后头的角门,两人衣服都被扒光了,还被扔进了花丛里,脑袋血糊糊的,绑的可结实了!”李婆子惊慌未定,“刘妈妈,要不你去看看她俩?” 看个屁!绿珠必定是逃出府了!刘妈妈被气的胸口一阵闷痛,她恨恨地扔下竹条,顾不上哭喊着要去找陈荷花的画屏:“都给我把人散出去,从角门一路往外搜。她一个弱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跑不了多远!” “可、可刘妈妈,再过半个时辰,刘老爷就要来了!”护院刘鹏匆匆来报。 好好好!贱人!就是想趁此机会拖时间是吧?! “分出一半的人手去找她。”刘妈妈咬牙切齿,“另一半人手留在院子里,等着主顾上门!” 她指着刘鹏:“去了外头小心着点,别给我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