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又急又气:“你、你……我告诉太太去!!” 沈澜学她的语调,慢悠悠道:“我告诉爷去。” 林秉忠骤然笑出了声。其余两人年纪也不过十七八,顿时一声闷笑。 翠微脸色涨红,她在兰雪堂也是有脸面的丫鬟,从未吃过此等闷亏。今日被人逼到这份上,着实生气,只一叠声道:“你莫搬出爷来压我。爷成婚娶妻,新夫人一来,哪里还有你好日子过?我倒要看看,你一个外来户还能骄横到几时!” 沈澜尚未说话,林秉忠脸色已格外难看,斥了一句,“翠微姑娘,爷的婚事不是你能置喙的。” 翠微脸一白,惊觉失言,如何敢妄议主子。便不说话了,只暗下决心,沁芳胆敢欺瞒大太太,又行鬼祟事败坏国公府声名,还与男子私自往来轻浮浪荡,必要去大太太那里告她一状。 见翠微不语,沈澜便道:“情况如何?” 林秉忠急急道:“前面便是杏花胡同,正是那外室所在。此人名唤玉容,原是行院里的姑娘,后被四老爷赎身,安置在杏花胡同第三座院子里,乌木门的那座。” 沈澜又问道:“四太太那里你可绊住了?” “已派人毁了四太太马车车轮,若要修好,少说还要一刻钟。” “不错。”沈澜称赞道。闻言,林秉忠苦笑:“哪里不错?若不是你派人提醒我,说要给四太太送绒花,我只怕要等四太太到了那外室门口才知道。” 他叹了口气,忧心忡忡:“希望能赶上罢。”这要让四太太再闹一次,全京城都得看魏国公府的笑话,梅开二度,爷非得活剐了他不可。 沈澜点头道:“且安心。”说罢,从袖中取出几个粗粗缝制的口罩,“叫大家都戴上。” 林秉忠接过来,不过是一块四四方方的棉布上四个角各缝了一根带子。他感叹道:“这玩意儿戴上了,当真形同匪寇。” 沈澜解释道,“到底是要进人宅院的,遮掩些为妙。”其实是她自己出门后为了遮掩过盛的容貌,防止惹出祸事来。 “况且此事来得太急,你们匆匆换去了亲卫服,恐怕来不及带粗布覆面。” 来的都是裴慎的亲兵,算上车夫,一共四个男人,衣服都是府里发,外头买,哪里来的碎布料遮面?若叫他们自己去找,多半是从衣服上撕下一块。好端端的衣服,毁了可惜。 林秉忠暗道沁芳姑娘果真心细如发:“我们只要四个便够了,剩下的还给姑娘。” 沈澜摇摇头,“剩下的你们收着,届时进了门,塞进那些人嘴里,防止他们闹出声来。” 林秉忠服气地点点头。若叫他们上战场杀敌分毫不惧,只是处理起此等弯弯绕绕的阴私之事来,重了怕惹爷不快,轻了怕办事不力,着实没了头脑。 “麻绳都带了吗?”沈澜问道。 林秉忠:“带了。棍子、麻袋也带了,还有伤药。” “好。”沈澜点点头。 谈话之间,骡车停在了杏花胡同口。杏花胡同以巷口杏花树得名。树龄已十余年,树大根深,枝丫繁茂,绿荫蔽日,冠盖如林。 树下有三两小童斗蚁,剪去蚁上双须,令两蚁相斗,呼呼喝喝,加油鼓劲,只玩得满头大汗。还有几个老迈妇人一面缝补衣裳,一面闲坐磕牙,眼看有不曾见过的骡车来,即刻好奇招呼道:“你们是哪个?来此做甚?!” 沈澜隔着帘子朗声道:“此地可是杏花胡同?我来探望家姐。” “是哩是哩。”妇人道:“你阿姐是哪家?” “说是杏花胡同乌木门的那家。” 妇人恍然大悟,“嗐,你往里走,第三户人家便是了。” “多谢这位嫂子了。” 骡车继续往里走,留下一众好奇的妇孺张望着,依稀还能听见几个妇人谈论声。 这杏花巷巷子窄,一辆骡车带上车厢便能堵得严严实实。此刻骡车停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