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退下,将空间留给二人。 沈衍的黑眸沉静如水:“是。” 姜妩想起前天白芨跟她说过的话,不由轻轻咬了咬唇,问:“是因为你叔父的事情吗?” 沈衍轻轻颔首,眼中是从未有过的凝重。 姜妩又问:“那你要离开多久?” 沈衍叹了一声:“也许一个月,也许几个月……直到事情解决为止,我也说不准。” 话音落下的那一刻,姜妩心里有种莫名空了一片地方的感觉。 从桃城结伴而行,一直回到上京,姜妩早已习惯了沈衍的存在,与他一起,仿佛是一件习以为常的事情。 她从未想过有一天会与他分离。 姜妩此时才发现,习惯是如此可怕的事情。 看到她眼底的失落,沈衍走上前,将她的手握入手中,轻声道:“阿妩,等事情解决后,我便回来向你的祖母和父亲提我们的亲事。” 姜妩一愣,下意识撇过脸,微微红了脸:“君言!怎、怎么突然说起……” 沈衍看着她的反应,忽然话锋一转:“只是,阿妩。我想知道,一直以来,你对我抱着的是什么样的感情?” 姜妩微微一怔,回过头来,心里浮上了一丝疑惑:“君言,你为什么这么问?” 沈衍垂眸:“仅仅是因为要对我负责吗?” 姜妩有些着急地道:“不是的,我……” 沈衍打断道:“不用急。还有时间,你可以慢慢想清楚。等我回来之后,你再给我答案,好吗?” 姜妩动了动唇,想说些什么,但最终没有说出来。她突然伸手抱住了他,将脑袋埋入他的怀中:“君言,我等你回来。” 沈衍怔了一怔,眉眼柔和下来:“好。” 姜妩抬头,与他目光交接。 沈衍低头直望入她的怀中,眸色渐深:“阿妩,可以吗?” 姜妩明白了他的意思,微微红着脸,轻轻点了点头。 沈衍不知道何时离开了。 姜妩坐在空荡荡的庭院里,又忍不住回想起刚才与沈衍亲密接触时的感觉。 她不由自主地用指腹触上了嘴唇,在唇瓣上轻轻摩挲着,渐渐红了脸颊。 直到听雪捧着一件披风走入庭院,打断了她的思绪:“姑娘,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姜妩回过神,忙道:“听雪,没事,只是天有些热。你手中拿着的是什么?” 听雪道:“刚刚有人送来了一件披风,让奴婢转交给姑娘。” “披风?” 姜妩疑惑地从她手中拿过披风,展了开来。 这是一件男装款式的月牙白色披风,披风沿着顶边绣着青竹叶暗纹,再有几点淡淡银色和纯白丝线穿插其间,绣出两只虫子,这虫子的模样极是奇怪,有着镰刀状的胫节,和如同大象班细长的鼻子。 这虫子似乎是新绣上去的,看起来与整件披风都显得格格不入。 姜妩曾经读过相关的书籍,因此很快根据特征认出披风上绣的虫子——那是专门钻食竹子的竹象鼻虫。 ——“成衣铺售卖的披风。” 这不是她上回,在成衣铺看中的,打算买下送给沈衍的披风吗? 姜妩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凝重起来:“这是什么人送来的?” 听雪有些惊讶地道:“哎?那人不是说,这是姑娘在成衣铺预订的衣服,已经付了钱的,所以奴婢才将披风拿回来,难道不是吗?” 什么? 姜妩陡然僵住。 *** 姜国公府外,一名青衣少女静立在对面的街道上,那目光仿佛能穿透那厚重的围墙,看见府内的景象。 身旁有一位小厮模样的男子正向她汇报道:“公主,派到姜国公府中的人没有回来。” “又失败了啊。”司伊人看着眼前那道筑起的高墙,微微眯眼,脸上并没有丝毫生气的迹象,“看来她比我想象中的更要谨慎。” 她转过头,瞥了男子一眼:“东西送过去了吗?” 男子忙道:“已经送到府上了。” 司伊人微微勾唇,眼中爬上了诡异的色彩:“如此甚好。” *** 上京的若卢狱里,晦暗阴冷,一股腐臭潮湿的气息在昏暗的牢房里弥漫。 此处是专门用于关押特殊的重犯的牢狱。 “陛下,请。” 在牢头的带领下,沈衍穿过一道道重重的关卡,最终来到了守卫最为森严的区域。 这里面有两间牢房,其中一间里关着一个蓬头污发的男子,因为头发的遮盖看不清他的样貌,他的囚服上布满斑驳的血痕,听到从外面传来的动静,他立刻扑到了牢门前,抓着栅栏猛摇,嘴里不住地发出“唔唔唔”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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