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金鳌当叶流西是棵大树,完全不知道这树上有雷打,下有虫蛀,已经自身难保了。 昌东想说些什么,又觉得累,伸手拍拍李金鳌的肩膀,回屋了。 这次没再转身,是真回屋了。 李金鳌站在当地,有点茫然,末了扭着脖子看自己被昌东拍过的肩膀,细细琢磨回味起昌东的意思来。 拍了两下,前重后轻,这是成呢……还是不成? —— 昌东一直在床上躺着。 身体很累,龙芝那一下拨弦,让他内耗无数,也真的很想睡,睡着了,也就不用想那么多糟心的事儿了。 但是睡不着。 脑子里反反复复,都是这两年来的过往:营地里忽然撞响的风瓶,孔央的长裙,铺天盖地的谩骂,第一次从幕布旁侧看到的、在光影中倚墙而立的叶流西…… 迟到了两年的真相倾泻而至,他没有想象中的如释重负,没有痛不欲生,没有咬牙切齿,只觉得累。 外间始终嘈杂,医护人员进进出出,他听到叶流西她们回来,然后是肥唐和阿禾,晚饭时,不时有碗碟声响起。 还有一次,门锁咯噔了一下。 声音很轻,他心里却陡然沉了一下:他知道那是叶流西,也知道她一定打不开门——他把门给反锁了。 说不清为什么要这么做,扣上门的时候,各种复杂心绪交陈:他跟李金鳌说了自己身体不舒服,李金鳌一定会如实转告给叶流西,她放心不下的话,也一定会来看他…… 他故意反锁的,有报复心在里面,也有抑制不住的迁怒:他不是完人,龙芝的说辞,对他不是没有影响的,他不想看到叶流西,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 那一声门响之后,叶流西没再尝试。 喧嚣终于转作寂静,已经是深夜了,昌东头疼得厉害,他昏昏沉沉地爬起来,拿了牙杯,准备去洗漱。 门一开,就看到客厅里开小灯,叶流西裹了毯子窝在沙发上,正拿生胶块慢慢擦拭着刀带。 听到门响,她赶紧抬头,然后手里的家伙一扔,三步并作两步过来。 问他:“你没事吗?” 昌东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看向客厅的挂钟。 已经凌晨两点了。 他忍不住问了句:“你还不睡?” 叶流西说:“那你不是不舒服吗,我担心你是不是身体有反复,但你又交代了别打扰你……我想着你总要起来的,所以在外头等。” 她抬头笑:“其实我跑到你门口听了好几次了,每次耳朵贴着门听,但是没动静,我怕吵着你睡觉,就没敲门。” 说着上下看昌东:“你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叫医生看看啊,从矿山回来的时候不是还好吗?你可别像高深那样……” 她说着说着,自己先打一个寒噤。 昌东低头看她,听她说个不停,眼睛有点发涩,忽然就觉得自己那些想法可笑。 跟她较个什么劲呢,也许有一天,等她真正恢复记忆了,他会有立场去要求她解释一些事情,但眼前的叶流西,压根也不记得自己曾经做过什么。 他伸手把她拥进怀里,低声说了句:“没什么,就是有点累。” 叶流西没说话。 之前她有心事的时候,昌东说自己察觉得到,理由是她身体周围气压都不太一样,稍微靠近点就感觉到了,当时觉得他是胡扯,现在信了。 她觉得他也有心事,他的情绪能影响她。 叶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