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停云下意识的回应道:“我当然喜欢先生。” 傅长熹接着问道:“那么,如果我去府上提亲,你愿意吗?” 甄停云再顾不得去考虑自己心里的那些想法,呆了呆,脸上烧得厉害,咬着唇提醒对方:“先生,我还叫您‘先生’呢……” 傅长熹早便将自己说服了,此时与她说起来也是慢条斯理:“你拜楚夫人为师,那是办过拜师礼的。我们这勉强也就算是半师之谊。” 甄停云又呆了呆,过了一会儿才小声道:“……我,我还要想一想。” 傅长熹打量着她脸上的神色,握着她的手,微微点头:“好,那你再想一想。”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我先想办法帮你把燕王府的婚事给退了。” 甄停云点点头,神色依旧有些慌乱。 傅长熹却并没有再逼她,留她用了一顿午饭,午时过后方才送了坐立不安的甄停云出门。他亲手扶着甄停云上了马车,最后叮咛她一句:“你好好想一想,别让我等太久。” 甄停云连忙放下车帘,没理他。 傅长熹却是心中大定,站在原地,目送着甄停云的马车徐徐的往远处去,驶向京都女学。 ******* 既然心中主意一定,傅长熹自然要着手考虑起退亲这事。 此时的他已经冷静了下来,考虑起事情来也恢复了往日的从容不迫,自然不可能和昨晚上想得那样,凭着一时恼火直接上燕王府说事——这也太没面子了。 在傅长熹想来:最好还是要找个中间人,暗暗地就替他把这事给处理了。 傅长熹琢磨了半日,用过晚饭后站在窗边吹风,到底还是觉着惠国大长公主这个长姐十分合适——毕竟是他的长姐,日后婚事说不得还得找她筹办,确实是不好瞒她。且惠国大长公主与燕王妃姑嫂间颇有感情,还是能说得上话的,处理起这事来想必也是得心应手。 只是,傅长熹往日里把这“不婚不嗣”喊得大声,硬是在惠国大长公主的劝说兼逼迫下打了这么多年光棍。如今让他改口,转口去请惠国大长公主替他处理这事——这也很没面子啊…… 傅长熹十分要脸,一面思忖着,一面又从窗口踱着步子走到桌边坐下,继续思考着:既然他不想主动说,那就只能想法子把这事透露给惠国大长公主。 想到这里,傅长熹倒是想起一个非常合适的人选:荣自明。 说真的,七夕那晚被荣自明和杨琼华两人撞上的时候,傅长熹虽然警告过这两人,之后也曾派暗卫盯着人,可事后倒是又把暗卫撤了回来,还真没有认真封口的意思——毕竟是外甥,便是真说漏了嘴,他也不可能打死了。可出乎他意料的是,荣自明这么个大嘴巴,居然还真忍到了现在…… 这就有点麻烦了。 本来还想堵人的嘴,现在倒要想法子撬开他的嘴。 傅长熹蹙着眉头想了想,修长有力的手指在木案上轻轻的叩了叩,发出“笃笃”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傅长熹心中终于有了主意,唤人进来,吩咐了几句。 侍卫领命告退。 傅长熹一个人躺在敞椅上,抬目望着窗外那微凉的夜色,不由感慨:“这天果真是有些凉了……”是不是要找人给甄停云捎些厚衣服过去呢? 可惜,天还没凉,荣自明倒是先倒了霉。 第二天,杨琼华的亲爹,杨大将军便直接上了荣国公府,找上了荣国公。 杨大将军也不是空手上门,他直接便把荣自明送给杨琼华的那些瓶瓶罐罐给丢到了荣国公的面前,嘴上道:“不知荣世子这是何意?” 杨大将军一共五个儿子却只一个闺女,虽然时常嫌弃这闺女娇娇弱弱,连骑马都哆哆嗦嗦的,没有杨家女的风范,一点也不像他,可闺女长得像她娘啊!杨大将军嘴上不说,平时还经常卷袖子威胁说要揍女儿,可他心里却是极疼这唯一的小闺女的。 也正因此,当他发现荣自明偷摸摸的给自家闺女送东西时,立刻就认定了这是想要哄骗诱拐自家宝贝闺女的混账小子。再想一想荣自明这名满京城的风流名声…… 杨大将军一时间也是怒火中烧:呵!真当我杨家没人,我杨家女儿好欺负?! 于是,杨大将军一刻也没耽搁,直接叫人将女儿屋里那些个零碎东西收拾出来,径自骑马去了荣国公府,直接就把这些东西丢到了荣国公的面前。 荣国公素来斯文儒雅,此时对着杨大将军那铁塔般的身躯便已不觉气弱了几分。再见杨大将军这般盛怒凌人,他都觉着有些呼吸不顺,小声为自己儿子说话:“杨将军且息怒,毕竟事关杨姑娘清誉,也不好胡说。说不得就是个误会,我这就叫那孽障上来解释。” 话虽如此,荣国公想着自己儿子那德行,心里也很是没底,扭头去看仆从时已是冷了脸,厉声呵斥:“还不赶紧把那该杀千刀的孽障给我叫上来?!” 荣自明听到亲爹传话时还有些懵。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