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过来了。 不止杭实一怔,宁子韫也从折子上抬起了目光,“让她进来。” “杭实, 除了这些,还有什么今日要处理的。”宁子韫继续低头阅着手上的折子, 一边开口道着。 着急成这样的事情倒是真没有, 杭实想了下, 便摇头低声应无。 门外刚才前来请示的侍卫已经带了卢嬷嬷进来, 推了门,卢嬷嬷垂着首,一步步恭谨地走进来。 宁子韫抬头看她。 卢嬷嬷似是有所察, 头垂得更低了些, 她见过礼,便先告罪着, “王爷朝事繁忙,这个时辰, 老奴本不应该来搅扰王爷。” “只不过,公主那边有事,老奴想先来汇禀下王爷,所以这会就冒昧前来。” 啰嗦的话说一堆。宁子韫看着这卢嬷嬷, 絮絮叨叨了几句还没说到事情上,他拧了眉道, “公主到底有何事, 都说出来。” 想起了她落在帛枕上的那些泪,宁子韫声音更是不耐了些, “已经吩咐你们看好公主, 如果公主有什么差池, 你们这些伺候的人的尸骨也别想要了。” 闻言,身后的杭实也噤了声。 卢嬷嬷僵了脖子,稳了稳后,她声音有些戒惧地开了口,“王爷说的话,奴等不敢忘记,奴等定当尽心竭力伺候公主。只是公主......” “只是方才,公主起榻,用过膳食之后,便开口跟老奴要了一物。老奴不敢擅自做主,所以过来请示问下王爷,公主所要的避子汤,是否要给公主。” 毕竟已经事关皇家私下隐晦之事,卢嬷嬷说完最后那两句,便跪地俯了首,恭谨地等着宁子韫回答。 方才开始就一直噤声的杭实,此时不由地屏了息。 书房内顿时一片静寂,余下卢嬷嬷俯在地上心里暗自哀苦。 她摸不清宁子韫的态度,但也不敢将宁妍旎的话置之不理,现在宁子韫这模样,她是真担心她等下走不回承禧宫。 听了卢嬷嬷的话,听清了“避子汤”这几个字,遽然之间,宁子韫的面色几乎控制不住。 他想起了他的生母,望着他的那般冷漠的眼神。 这些女人,原是如此。他的生母当他是她一生的污泥黑点。而现在的宁妍旎,也觉得他会为她留下污渍秽浊。 刚才看着折子,宁子韫还有那么的一瞬,觉得自己昨日索要得过了。 现在想起宁妍旎要出宫前,还遣着东宫的人,将那只小犬送往他那生母宫中,宁子韫便觉得他刚才那一瞬的想法属实可笑了些。 想是她们两人,对他,本质上其实可能也都差不多,都是嫌恶惧怕,抗拒生厌。 宁子韫心里万千的怒火愠焰翻腾起来,手中的竹简折子叫他攥得作响。 好半响,宁子韫面色平复了下来,语气亦是平得没有多余的波澜,“公主要避子汤,那就给她避子汤。这种小事,以后无需来扰本王。” 俯在地的卢嬷嬷神志回炉,她浑身僵冷地松了一口气,她忙叩了首应着,“是。” 这般情形之下,卢嬷嬷连头也不敢抬一下。她直身退着到了门处,才敢俯转着身离去。 将书房的门阖了上去后,卢嬷嬷缓了缓僵着不好动的手脚。 听见书房内一阵暴怒的东西破碎声,卢嬷嬷眉心便是一阵猛跳,不敢再多停留,忙快步离去。 书房内,宁子韫薄唇紧紧地抿着,一言未发。 杭实垂首看着地上一地狼_藉的瓷碎瓦裂,踌躇之后低声开了口,“主子,避子汤多是取得寒凉的药材熬制的。属下看公主那般体弱,喝了怕是对她身子骨更是不好。” 宁子韫面上都快涌出煞气,“没听那嬷嬷说的,那是她自己出言要的避子汤,又不是我迫予她的。” “好,她当真是好得很,刚起榻,就能思虑得这般周全。”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