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他还能怎么再触近她。 宁子韫在榻前站着,伸手除了他身上的外衣。 他是洗沐完过来的。他过来,会惹她憎惹她厌,这个宁子韫知道。但是他不过来,她会压根记不起他来。 所以宁子韫还是过来了。 他翻身上了榻,看着宁妍旎退后的举动没有说话。他隔着罗衾拥着宁妍旎,想说些什么,却不由地先看了下宁妍旎。 宁妍旎已是毫无睡意。 烛火燃着流坠下的石蜡滴,耗着就像寒漫的黑夜一样。 宁子韫下颌轻抵在她的发顶,他的声音放得跟烛火一般的柔和,“我今日在言德殿处理了一些朝堂上的事,有个老大人与我一起,他还说起了他的夫人煲的汤是多难喝。” “我就想起之前,我誊抄《圣祖庭训》时,你送来给我的那汤。” 那是一盅骨头羹汤。 那时前太子和他闯了言德殿,他被罚了誊抄十遍的《圣祖庭训》。 虽然实在是怪不到宁妍旎的头上,但是宁妍旎觉得宁子韫是因她的缘故才被罚,所以让阿棠送了羹汤过去。 然而那时的宁子韫,只是打开汤盅盖随意瞧上一眼,喝都未喝。 现在想起来,宁子韫只觉嗓子发紧,他轻声说着,“那汤与膳房里做的不一样,你改日若有空,可以再来送汤给我么。” 榻间陷入了沉寂。 宁妍旎苍白的小脸沁上了月色的寒凉,虽是毫无睡意,但她还是闭上了眸。 宁妍旎对着宁子韫的发病已是有些麻木,她闭着眸回着他,“宁子韫,那是人家的夫人为人家煲的汤。勾栏中的女子,何来的脸面能为陛下煲汤。” 他们的肢体和身躯可以由着他强行触得毫无间隙,但是更多的要求,绝无可能。 ? 第六十四章 宁子韫拥着宁妍旎的手紧了紧, 但很快,又松开了些。 她的双眸闭着,唇瓣说出的话让人感知到的都是寒凉夜里的霜降。 榻间本就不算温馨的气氛, 随着宁妍旎这话更是直接在宁子韫的脸上覆结了一层霜。 宁子韫深吸了一口气,“不可以便算了, 以后不要再说这种话。” 他上次已经说过, 他不想听她再说这种自轻自贱的话。 过往的事能不提便不提, 宁子韫不再说话, 想让勾起的苦寒归回平寂。 他拥着她,也就只能这么拥着她。宁子韫听到了,宁妍旎还在说着, “阿棠现在怎么样了。” 宁妍旎这句话, 终于让宁子韫想起来,之前在承禧宫那个心灵手巧做着糖糕的宫女。 宫城事变之后, 九皇子来找过宁子韫,将那个宫女要去了他的宫中听他使唤。 想来那时的那盅骨头汤应该也是阿棠煲的。 “我不会伤害她的, 你信我。” 良久的沉默之后,看着宁妍旎因着悬心担忧而忍不住睁开的杏眸,宁子韫终于从嘴里挤出了这么一句话。 “只要你好好的。” 他说完,便看到宁妍旎将眸垂了回去。 谁也不想再说话, 一个是不愿打破这暂时的平和,一个是不想打破这暂时的假象。 夜幕浓深, 只有星星点点的光影盈填着这短暂的平静。 大年初就忙碌着的不止是新登大宝的陛下, 就连陛下的稚弟,也正忙着完成严苛夫子交代的学课。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