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林侦笑,江沅也笑了。 “不去给我化些冰水来解呕,你两个笑什么??” 江沅拱手道,“要给大汗道喜喽。” …… “亦沁!亦沁!!” 一声声唤,雪地上大皮靴子压得嘎吱嘎吱响,一把打起帘子,那人大步进来,带着一股强劲的风雪。 亦沁正缩在床头独自发呆,看他进来,肩上的袄滑落,人怔怔的。 “快让我瞧瞧!” 冰凉的大手握了她的肩,亦沁一个哆嗦。 “哈哈……” 他笑,惊天动地。 “混账丫头!你总算怀了老子的种了!” “还没做准呢……” “什么没做准??三个随军大夫都能把错脉?看我不剁了他们!” “哎呀!你嚷嚷什么??”亦沁忽地一阵心烦,甩开他的手,“哪里就准了?前些日子刚有的月事呢!肯定不是!”说着,人就往床角缩,“我明儿就回大营,大营的大夫……” “还想找阿古拉?” 一听这三个字,亦沁狠狠一愣,看过去,他的脸色已经阴沉得一片漆黑。 “你……” 一个字吐不完整,大手一把就将人拖了过来,小鸡一样牢牢箍在怀里,低头,轻轻咬在唇边,“你好大的狗胆,敢背着我喝避子汤?” “你……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半年前。” 啊?亦沁心里一寒,“所以,这半年……”她喝的是什么? “哼,”苏日勒冷笑,“我不管你在我身边究竟是何目的,可我的女人敢不要我的种,我绝不轻饶!” 得知她背着他吃药,苏日勒大怒之下险些冲进帐中将她的小腰一把撅折,飞身上马冲进狼群,杀了痛快才算缓了些。极伤身的凉药,伤得她的小身子来一次月事像死过去一样,他暗中派人给她换了养身的汤药,精心调养,足足半年才算养了过来,听闻她有孕,他欣喜若狂,谁知,这一盆凉水浇得他透心凉! “既然知道,我也不必瞒你了。这孩子我不要。我回大营,打掉。” 将才的震惊只给了她一点点的怕,瞬间就复了平静,一句话说出来,彻骨的寒意。 “王八羔子!!”苏日勒气得脸色铁青,“你是不是想死?嗯??”说着一把掐住她的脖子,“说!!” “你掐死我吧!掐死我,我也不生!” “哼,”看着眼前覆了寒霜的小脸,美得不可方物,气得他浑身冰凉,好一刻苏日勒冷冷哼了一声,“掐死你?太便宜你了。打今儿起,一时一刻你身边都不会再离人,我要看着你生,生下来……” “我不!我不!!我不要!!” 他的狠话还没说完,她突然失声叫起来,仿佛他描述的是烈火地狱,吓得浑身颤抖。苏日勒一愣,眼看着她眼中滚出两颗泪珠儿滑下她的小脸落在他手上,热热的。她哭了,她竟然哭了。这个女人从来没有泪,哪怕就是把她一个人扔在荒山上喂狼,她也没有哭过…… 心像被狠狠刺了一刀,苏日勒将她勒紧,“亦沁!亦沁!!” “我不……我不生……” “告诉我,究竟是为何?这是为何?!” “苏日勒……苏日勒……” 她的泪像开了闸的水,淹得他心乱如麻、六神无主,“你是不是要急死我??说啊!” “你……你……” “嗯??” “我大肚子……你就有旁人……我,我……我还生他做什么……” 哭声中语无伦次,苏日勒听了半天也不敢相信耳中所闻,想笑,又恨,大手探下去狠狠捏了一把她的肉,“浑丫头啊,你,你是怕我不要你??” 她只管流泪,像个受了大委屈的孩子,看得苏日勒真真是恨,“怕我不要你,宁愿死,也不愿给我生孩子?” 一句话激得她举起了小拳头,“你是个什么东西我还不知道??床上事哪一日离得?我,我怀了孕,你有别的女人我才不怕!可我,我还要生下你的孩子,往后我怎么跟孩子说,说那个畜生是你阿爸??” 两年,六百个日夜,从未分离,耳鬓厮磨,抵死缠绵,即便知道她背后行事,他也不曾放下,此刻见她丢盔卸甲还嘴硬,苏日勒心突然疼得厉害,面上却笑了,“我在你心里不是野兽就是畜生,还惹你这么恋着?” “谁恋着你,你滚!”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