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平静的睡脸。白子轻轻地掂量着手中的刀子,感觉彷彿重如千斤、却又轻若无骨。 『虹的后颈装有铁片,』他一边比划着一边想:『所以应该刺向前颈吗?但是如果他的前方也装有铁片又该怎么办呢?』 如果刺错了,虹势必会醒来,那么这场暗杀计画就失败了。白子对自己居然没做好准备而感到懊恼,同时,他对自己一点也不了解虹这件事感到讶异。 他不了解对方为甚么会迷恋自己,不了解对方为甚么会为实验室卖命,不了解为甚么愿意让实验室这样改造身体,他甚至不知道对方为甚么要叫那隻怪物妈妈。 他喜欢虹美丽的顏色、喜欢他鲜艳而刺人的外表,但是所有围绕在虹身上的谜团,他似乎从来都没有想要去了解。因为他们不过是在利用对方,所有的理解都没有意义。理解的越少,到时候就能更加绝情的拋弃对方,反正他们本来就是决定要在一切都结束时杀掉虹的不是吗? 白子突然闪过一种想法:搞不好虹叫的那声「妈妈」根本一点意义也没有,毕竟他本来就是疯子,这么想也是合情合理? 对方突然翻了个身,并发出了类似囈语的声音。白子吓了一跳,但在发现他并没有醒来的跡象后再度松了一口气。 「嗯嗯嗯……公主。」虹说着梦话:「只要是你……我的一切都可以给你……」 「……」白子沉默地听着虹毫无意义的梦话,犹豫再三后叹了口气,最后还是将小刀收了起来。 「虹,我该拿你怎么办呢?」从来没有人能令白子如此烦恼,这份下意识的牵掛甚至使他没意识到:这是他第二次对虹说出这句话了。 隔天,黑莓对于白子居然没下手感到惊讶。 而白子也只是简单地向她解释:「我不确定他身上还有那些地方有改造过,贸然下手只会弄巧成拙。」 这句话半真半假,听上去甚至还有几分道理,因此黑莓也就相信了。 他们继续前进。 那一天之后,虹就再也没有说过奇怪的话,甚至没有做出任何会让白子联想到背叛的事。 虹非常的正常,这几天的观察反而让白子觉得有问题的是自己。他发现自己除了想找出虹藏起来的秘密外,还想要更加了解这个人。 他发现虹喜欢蜷缩成一团睡觉、比起豆子罐头更喜欢番茄罐头、如果要选牛肉还是鱼肉罐头,虹一定会选择鱼肉罐头。他还发现对方笑起来的时候会露出整齐的牙齿,非常的好看。 白子每发现对方的一个小动作,就越想了解更多。等他回过神来,自己的目光已经会不自觉的追寻着虹的身影了。 『咦?我是因为想要找出虹不对劲的地方……』他确认自己的目的,但同时又打了一个大问号:『真的是这样吗?』 每当看着虹,他心中就会有另一种情绪。那个感觉十分复杂,是既模糊而微弱、同时却又执着而温暖的。与朗风死去时带给他的感觉不同,白子忍不住想:为甚么同样都是未知的感情却有所不同呢? 他因为疑惑而想去了解,但突如其来的终点却不愿意给他足够的时间。就在不知道行走了多少个年月,那面传说中的高墙终于耸立在他们的眼前。 所有人先是震惊,再来是激动的欢呼。在艰难的过程中有多少次一度想放弃、有多少次怀疑着墙的真实性,而这些痛苦难受的过程终于在今天得到了回报,一切的幻想都不比现实来得有说服力。 一想到马上就能离开这个地狱,大家就像忘记了这几天奔走的疲惫,一口气往墙的方向衝过去。 他们迫不急待地找到了墙上的大门,想要将它打开时却发现上面没有任何的锁。 恐慌的心情如潮水般慢慢的淹进眾人心理,他们试着推它或是拉它,但是门依旧文风不动。原本的喜悦化为乌有,眾人发出了失望的哀号。 「不不不!为甚么!?为甚么我们无法出去!?」 「明明好不容易到墙边了……为甚么门却打不开!?」 「骗人!明明说好这就是出口的!」 「放我出去……快让我离开这里!!」 「白子!」 痛苦而不解的眾人将目光转向身为领队的白子,期望他就像过去一样为他们解决问题。白子对着过分的期待感到不知所措,他与大家一样都是人类,难道他们做不到的事自己就做得到了吗? 『我不知道啊!』白子想这么说,人们的视线令他畏惧。他们对他投射了过多的期待、投射了理想、投射了朗风在他的身上。但是就连从没见过墙的朗风也都不一定能解决了,从来都不是朗风的白子又该怎么办呢? 白发青年无助的摸着坚固而厚重的墙门,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好在他很快的想起带他们来的人是虹,对方一定知道些甚么。 「虹,你知道该怎么出去吗?」 「嗯?你们想出去吗?」此时虹有些讶异的睁大了眼睛,这让白子感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