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三思把球拍搁在凳子边上,一屁股坐下来,呼哧呼哧喘气:“随哥,你只打了一个喷嚏,这不是想你,是在骂你,两个才是想。” 江随走过来给他一脚:“放屁。” “真那样,”谢三思把被踹腾空的一半屁股挪回去,“我奶奶就是那么告诉我的,元宝,你说。” “其实那种说法都是迷信。” 张金元张学霸分析道:“打喷嚏是呼吸道的一种自我保护,排除鼻炎的话,是反射性的……” “行了行了。” 江随跟谢三思阻止他往下说,谁他妈想听这些,滚好吗。 张金元摘了暑假才配的黑框眼镜,拧盖矿泉水盖子,咕噜咕噜喝几大口水:“随哥,晚上咱几个约饭吧。” 江随捞起网球包:“下次。” “还下次啊?” 没等张金元炸,谢三思先原地爆炸了:“陈遇我们又不是不认识。” 江随把球拍塞包里,拉链一拉:“刘珂过来了。” 谢三思想了想,没想起来人具体长什么样,只记得快要拖到屁股的马尾,总是毛毛躁躁的,还有她出了车祸,中途退出了集训,怪可惜的。 “那正好一起,都是熟人。” 张金元更没印象,但没什么关系,上了大学,离开家乡来了异地,才知道老乡泪汪汪是什么概念。 他把瓶盖拧上,嘴咧咧:“我赞成。” “两个小姑娘可能有安排。” 江随另有自己的考虑,他把球包拎起来,单手拢起额前湿发往后抓抓:“我问问先。” 谢三思跟张金元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复杂,两人犹豫再三,互相鼓励着,委婉地开了口。 “随哥,你的底线呢,”谢三思抓耳挠腮,“会不会……放的太低?” 张金元咳两声:“话语权也没了吧,是不是应该拿回来点?” “底线?话语权?他妈什么跟什么。” 江随背上球包,把黑色运动外套穿上,棒球帽一扣,他从口袋里模出单车钥匙,食指勾着晃动几下,笑道:“两位同学,你们随哥过的很舒坦,不需要作妖。” “等电话通知。” 说完就走了,回家抱媳妇的心不要太热切。 谢三思摇头咂嘴:“随哥这是掉深渊里了吧。” 张金元戴回眼镜,推推,意味深长道:“深渊里有星星,有月亮,有桃花源。” 谢三思鸡皮疙瘩掉一地:“文化人就是不一样。” 张金元还没开始吹,就被他泼了盆冷水:“所以开学到现在了,名校的帅哥,学霸,文化人,请问你找到媳妇了吗?” “……” 嘲笑谁呢,谁他妈还不是光棍。 江随出了俱乐部就打电话,步子迈得很大:“媳妇,我回去了。” 陈遇惊讶道:“这么早?球不打了吗?” “昂啊,”江随咕哝,“打不动,想你了。” 陈遇脸微红:“晚上跟三思他们元聚吗?” 江随脚步不停,声线懒散:“听你的。” 陈遇没跟他多聊就要挂电话:“不说了,回来说。” 江随很无奈:“跟你讲过多少回了,市内接电话免费,打也便宜的要死,你一个月的电话费超不出套餐。” “不是这个问题,”陈遇说,“是你走路打电话不安全,我不放心。” 江随的身形蓦然一顿,心脏一通狂跳,浑身骨头都麻了。 小姑娘总是撩人而不自知。 这样下去,真的不能怪他了。 陈遇见电话那头没动静,她焦急的喊了声:“喂?” “嗯,在呢。”江随嗓音有点哑,“等我回家啊宝宝。” “……” 宝个头,什么奇怪的叫法。 陈遇面红耳赤的挂了电话,等身上的热度下去了才去阳台。 刘珂窝在摇椅里,闻着花香看太阳西斜:“阿遇,美院怎么样,好不好?” 问完发现这是废话。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