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熟悉的怀抱,火热的亲吻。 圣人无梦。衣飞石连在梦中与谢茂重逢的机会都没有。想念时还得带着不敢回望的羞耻与惶恐。衣飞石总是命令自己打住,不许再想。然而,次日清晨醒来,手里总是会多出些东西…… 或是一枚装着冰魄珠的瓷扣,或是巴掌大的青玉简,偶尔还有一只泛黄的草折小船…… 全都是谢茂送给他的礼物。 平时被他收在小世界里,不敢看,不敢想,不敢念。睡得熟了,潜意识镇压了显意识,心念一动,怀念渴望的小东西就从小世界里溜出来,乖乖地握在手里,方才睡得安稳。 他总是慌慌忙忙地把东西收好,再三警告自己,你要仔细脖子。 衣飞石不认为这样的日子很坏。 虽然他失去了婚戒,常常要领受刑罚,可是,他毕竟还活着。 他活到了君上降临的今天,他还能跟在君上身边不被驱逐,他的日子是带着希望的。 与之相反。 墙内的谢茂前途惶恐,眼前一片黑暗。 外边的谢茂与衣飞石渐渐地找到了目前最合适的相处节奏,他们自认为“平静”的生活,把墙内的谢茂刺激坏了。 衣飞石能接受时不时接受惩罚、忍受痛苦,其余时候安心服侍君上起居的生活,墙这边的谢茂接受不了!他捧在手心,放在心尖的小衣,竟然要过着将责罚当作吃饭喝水睡觉一样必不可少的日子! 这让谢茂每时每刻都在焦虑和着急。 时间那么快,今天的惩罚结束了,明天还会再来! 他没有一个时刻能够安稳。 每次听见衣飞石在外边跪着哭疼,满脸隐忍地哀求饶恕,谢茂就完全失去了思考的余地。原本出墙就是个毫无头绪的难题,还隔三差五地被衣飞石哭得闹心,谢茂差点想吐血。 他越来越焦虑,无意识地用手在墙上扒拉,天天都想出去打爆君上的狗头—— 可怕的是,他知道这种逼迫是有益的。 极度的压力之下,极度的焦虑之下,谢茂的脑子在疯狂运转,强压之下会进入一种玄妙的状态,许多曾经想不明白的东西,就似一层飘絮,沾之即破。 …… 就在君上降临的第十六天,衣飞石承受了近十次或轻或重的惩戒之后。 谢茂认为自己找到了一个出墙的办法。 “当初为了彻底关住你,砌墙的同时我就设计好了,这道墙是不能被拆除的。”谢茂说。 墙外的谢茂静静地看着他,听他讲述出墙方案。 “但你和我本质上就是同一个人。这道墙之所以存在,是因为你和我两个不同经历的意识彼此都不想融合——我不想变成你,你也不想变成我。墙,就是信仰。信仰是你和我的某种储备力量。” “你想吸收?”墙外的谢茂问。 “我想过。但是,你不会准许我吸收这面墙。你不许我探知你的过去,不让我重新经历你的一起,因为你不想我变成你。同样的经历和选择不会出现两个结果。如果我吃了这面墙,出去之后,依然逃不过被你融合的命运——这一点信仰,不足以与你数万年功德相抗。”谢茂说。 “那你想做什么?” “我把这面墙吞下去。”谢茂说。 墙的另一边,谢茂看着墙内的自己,若有所思。 “我不知道你最终追求的是什么……你想被我镇杀?我现在没有能力杀死你,取代你。但是,只要我把这面墙纳入自我意识之中,既拥有了出墙的能力,也能保证自己不被你吞噬。你觉得呢?”谢茂试探地问道。 许久许久,外边的谢茂才摇摇头,说:“你不了解。” “那就说给我了解。”谢茂气急,两只眼睛熬得赤红,“你什么都不告诉我,就告诉我要出去,我怎么知道你想干嘛?若是想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