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起身,端酒去敬裴珏,目光顿时深沉起来——那是安定侯世子褚乐康! “恭喜晋王殿下。”褚乐康神色没有半点异常,端着酒,恪守着君臣之礼。裴珏抬眼看了他一眼,见他身材比起往日又健硕了不少,脸庞更是独显沧桑,看来在军中历练得虽说辛苦,也为他增添了不少男性魅力。不过面对曾经的情敌,裴珏当然做不到不记仇,淡淡的扬了扬酒杯:“褚世子。” 要说这么久以来,褚乐康不觉得遗憾也是不能够的。只是当日也就想明白了,季瑶看来并不是贪慕虚荣的女子,她更不是目光短浅之人,自然明白就嫁入天家需要承担的是什么,既然她选择了裴珏,说明和裴珏是真心待对方的,既然如此,他若是横插一脚进去,岂不是给两个人恨? 想透了这一点,褚乐康释然了,只是释然归释然,心中的苦闷却不能瓦解半点,转身就投去西北大营了,通过军中的挥洒汗水来发泄,婚事也就被搁置下了。 他是个武夫,自然有习武之人的豪迈,此刻肯来敬酒,必然是真心祝福裴珏和季瑶百年好合的。 双方各怀心思的饮了一杯酒,褚乐康自认了了心愿,便要离开。谁知正要沿着抄手游廊离开,身后忽然传来一声低哑的笑声:“褚世子委实好雅量,如若是我经历了如此,不知会不会记恨他。” 虽说是个武夫,但不等于没脑子,这指向性这样明确的话,,让他蹙了蹙眉,转身间一身衮龙袍的裴璋立在身后,忙拱手施礼道:“端王殿下。” 裴璋温和微笑:“褚世子这就要走?” “是,祖父祖母年岁大了,没能前来,臣原该回去陪伴。”对于皇子之见的相争,没有臣子不明白的,以皇子之尊,也不必亲自来叫住一个臣子,只怕是有什么别的缘故。 “世子孝心可嘉,令人动容。”裴璋盈盈含笑,又看向了堂中灯火通明,“还是觉得留在此处难堪?” 好么,果然还是出来旧事重提的。这京中有很多不算是秘密的秘密,譬如褚家曾向季瑶提亲的事。季家并未应允,褚老夫人也不觉得有什么,只像往日一样疼爱季瑶,但褚乐康到底有个心结,这才负气去了西北大营之中历练。 念及此,褚乐康含糊道:“晋王殿下的大喜之日,臣为何会觉得难堪?殿下并未给臣难堪。” 裴璋朗声笑道:“是否觉得难堪,只有世子才知晓了。毕竟如今的晋王妃,早些时候兴许是安定侯世子夫人。” 他故意提出这一点,想让褚乐康对季瑶和裴珏生出恨意来。毕竟是血气方刚的男儿,又是个哪儿哪儿都好的世子,却被那样拒绝,若能对这两人生出恨意,必将成为自己的助力。毕竟褚家在军中的影响力绝不逊于王怀之这个河南道大都督啊。 然而褚乐康看着他,半晌后才道:“三姑娘和晋王殿下心心相印,理应结为夫妻。君子不夺人所好,臣又何必当个恶人?况且祖母素来疼爱三姑娘,自臣此次回京,只将三姑娘当做妹子看待,何来殿下所言的难堪?”说罢了,又施了一礼,“臣还急着回去照料祖父祖母,便不陪殿下说话了。” 不料他竟然对自己的这份示好全然不放在心上,裴璋挫败得不成样子,看着褚乐康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牙都咬紧了。此刻正值宾客出来,他就是有怒意也不能发作,又见端王妃和乳母抱着孩子过来,梗着脖子斥了一句:“怎的现在才出来?” 端王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