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楚玥分析合情合理,也不无可能。 只不过,傅缙却有一种男性异乎寻常的敏感,他的直觉告诉他,青木思慕的对象,必是她。 “我亲眼所见,绝无差错。” 可怎么说她都不信,他本就不想和妻子讨论这个的,傅缙气恼极了,索性不再争论,只道:“你把他调出京,驻江南也好,江北也罢,总之令他不得擅返。” 反正他无论如何,也不愿青木继续留在妻子身边,只想想,他登时就一阵胸闷气短。 不争了,结果到位即可。 傅缙是认真的。 楚玥眉心缓缓蹙起:“夫君,不过莫须有的事,你让我把青木调出京?” 请恕她难以从命。 青木是她最倚重的心腹,没有之一,也无人能替代。外祖父苦心培养多年的幕前大主事,忠心耿耿。说没了青木不行或许过了,但他确实极其极其重要,最起码现阶段是不可或缺的臂膀。 况且,青木在楚玥心中可不仅仅是个心腹下属。 孩提相识,一起成长,外祖父极忙碌,很多东西都是青木细心教导的,多年来不厌其烦,耐心分说。后又撑起赵氏商号,替她守护住了外祖父遗下的基业。诸如此类,还有许多。 一个亦师,亦兄,亦伴,亦股肱的存在。 于公于私,她都不会将青木调离核心中枢。 除非一种情况吧,青木背叛了她,背叛了赵氏商号。当然,这是不可能的。 楚玥声音虽轻,却坚定:“青木乃我之臂膀,不可或缺,怎可因区区误会调离出京?” 她说得婉转,语意却极其认真,坚定不移。 傅缙“霍”地站起:“你必要将此人留下?!” 傅缙黑着脸,面色沉沉如雨。 楚玥也站起:“是!” 第60章 今年入冬的第一场雪, 由小渐大, 纷纷扬扬到了入夜,终于停了下来。 房檐树梢, 素白厚厚铺了一层。朔风凛冽,夜色深了,愈发冰寒。 禧和居正房炭火从不缺, 连添四个大熏笼, 内室外室暖融融一片。楚玥沐浴而出, 披一件浅水红的软绸袍子,在镜台前落地,她随手抽了盘发的玉簪,一头柔软青丝披泄而下。 孙嬷嬷执了细棉布, 仔细替她擦拭被溅湿的发梢, “少夫人,您,世子爷他……” 这欲言又止的, 楚玥以手支颌,轻叹一声,她知道乳母想说什么。 她和傅缙。 也不知算不算争执, 反正在气氛最绷紧的时候,冯戊匆匆赶来, 说侯爷打发人寻他。 囚车一被押回,朝中风起云涌,贵妃一党连连发招欲痛打落水狗, 傅延这是寻傅缙有要事商议。 明面上,傅缙和楚玥并不在信义坊,这一来一回已耗了不少时间,谈话中断二人匆匆折返。 他一进府门,就被请到中路闭门商议去了。楚玥回了屋,赶紧把新的地图取出来,趁着记忆犹在赶紧重新标记,以免浪费白日精力。 这一忙碌,就全神贯注,等到完事儿一看,都亥正深夜了。 孙嬷嬷忙不迭禀,世子爷已从中路回来了,不过罕见没回屋,而是直接去了外书房。 她说的时候很焦急,这明显是夫妻俩闹别扭了,这大半年来,就算再是深夜忙碌,何时见过世子爷没有打发人回来说一声的? 孙嬷嬷急得不行,小夫妻如何日渐融洽她最清楚不过,眼看着越来越好了,这怎么又闹了这么一出呢? “少夫人,这夫妻争执也是常事,可不能拗了去。这男人啊,有时得哄一哄,无关要紧的,随了他无妨,万万不可夫妻生隙。” 孙嬷嬷苦劝,在她看来,为夫傅缙是真真很不错,洁身自好,从不看旁人一眼,哪怕开头那时是怎样的误会僵硬,他除了外书房再未往旁的地方挪一步。 这是极其难能可贵的,只要有这一点在,许多磕绊或不和,都可以容忍或者协调的。 只楚玥轻叹:“嬷嬷,他让我把青木调出京城,远远遣在外头。” 这一点,她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退步的。 就算撇开所有,一个独属于她的心腹干将,在这个多事之秋,她也不可能调走啊。 但傅缙。 楚玥头疼,实话说这次争执和以前都不同,并不冰冷严肃,要归类的话,其实性质更类似于单纯夫妻间的别扭矛盾吧。 傅缙待她还挺好的,他就是揪住青木这个点不放而已,他也不算无的放矢,青木当时愣神他是真误会了。 人家心里憋着气呢。 她以手托腮,要不谈谈吧,把话说清楚了,他平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