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迅速远去。 ...... “章夙?” 竟是此人。 三皇子一声厉吼听见的人甚多,傅缙这边很快就得了消息。原来是他,难怪,这一切都可串联起来了。 楚玥心里明白,这个章夙,必定就是西河王的人。此人果然了得,蛰伏多年不露破绽,最后一手操控了这场宫变,将幼帝稳稳推上位。 幼帝上位,同时血洗三皇子一党,朝堂大乱,起兵的最佳良机。 果然,一切都没有巧合的。 若有,那也是人为的。 不过楚玥现在也没空仔细琢磨此人,镇北侯府忙成一团,各处仆役已在快速取下各种鲜艳挂件摆饰,换上简朴素净的,大门前悬起一对大白灯笼。 楚玥接了讯,加快了心跳稳了稳,立即烧了讯报吩咐更衣,按品穿上孝服,马上就该进宫哭灵了。孙嬷嬷急忙往她手里塞了一条帕子,染了姜汁的,稍候能用。 有仆妇急急往禧和居禀报,镇北侯府已被通知安排,立即该进宫去了。 天还没亮全,急急去了二门登车,出了府门沿着青石板大街前行。辘辘车马声不绝于耳,楚玥微微挑开一线帘子,素净而冗长的车队静静往皇宫方向而去,执矛兵卒三步一岗五步一哨 ,整条大街没有一点多余杂声。 大殓上清宫,上清宫早已布置起来了,穿过尚有血迹斑斑的未曾清洗干净的广场,楚玥这批高品阶的外命妇被安排到正殿西侧,与灵堂用一道素白的帷幕相隔,外边是百官和宗室勋贵。 哭声阵阵,是快腊月的跪在冰寒的金砖上,虽有个蒲团,但依旧冰寒彻骨。楚玥有些担心看了眼张太夫人,后者用帕子抹一下眼睛,哭泣拭泪。 楚玥垂眸,也用沾了姜汁的帕子抹了抹眼睛,低头哭了起来。 皇帝也崩了。 接着,该那位年仅十二的皇太子继位了吧? 才想罢,便听见隔壁一声带哭音的高喊由远而近,“国不可一日无君,老臣请皇太子殿下登位御极!” “臣等请皇太子殿下登位御极!” 无需太过谦让,太子登基本是名正言顺之事,没有任何疑虑,很快,外头传来群臣灵前跪见新君的山呼。 楚玥掩面往最上首瞥了一眼,只见萧贵妃昂首静听,那一刻目中闪过无法遮掩的激动的之色,脸上带着泪,却一点不觉悲伤,须臾她提着素白裙摆,欲站起往外。 跪在楚玥前头的楚姒一个箭步上前,搀扶起萧贵妃,萧贵妃并未推拒,楚姒若有似无环视一圈,素颜残泪都掩不住她的振奋。 莫不成,这是觉得苦尽甘来了? 想得真美。 楚玥唇角挑起一抹讽刺的弧度。 ...... 大梁礼制,国丧外命妇进宫哭灵七日,而后归府服丧。这七日是很难熬的,好在新帝及太后施恩,张太夫人等年高者得都有安排休憩和太医。 七天熬下来,楚玥感觉脱了一层皮,一回府灌下一碗酽酽的姜汤,她瘫在榻上。 “如意,赶紧给我揉揉膝盖。” 要死了,她感觉膝盖都好像不是自己的了,鼻子塞塞的,孙嬷嬷已赶紧打发人去请了大夫。 楚玥有气无力:“打发个人去福寿堂看看,”撇撇嘴补充:“还有凝晖堂。” 她本人就不去了,张太夫人休憩不少,出宫时看着状态还行。 如意已利索挽起她的裤管,搓热膏子使劲揉按,又疼又酸又热,足足揉了半个时辰才停手。 她抹了抹眼角泪花,喘着气歪倒在榻上。 楚玥不想吃饭了,她就想睡觉,这般想罢还未阖眼,不想却忽听见外头隐隐一阵喧哗,接着又急促而沉重的军靴落地声正往禧和居正房而来。 是傅缙! 什么事? 楚玥心有所感,一个激灵手撑着软塌就坐了起来。 素蓝色的门帘一挑,只见一身黑甲佩剑戎装整齐的傅缙大步而入。 “夫君?” 傅缙屏退下仆,肃容道:“八百里加急两刻钟前进宫,”他一顿:“十一月三十,西河王反,兵锋向北,直指京城!” 楚玥“腾”一声站起,“这么快?” 其实她想说的不是快,而是恰巧。 十一月二十八夜,三皇子逼宫;十一月二十九黎明,皇帝驾崩。他第二日就举旗了。 不过一想章夙,也无甚出奇。 “宁儿,如今京营所有守将皆入营听命。” 也不知,萧太后会遣何人率兵镇压,宫内现正议着,不过不管有没有傅缙的份,战时他都无法如平时一样下值的了,得常驻京营。 “短时间内,我怕脱不了身。”吉祥巷怕也不能多去,以防最后关口露馅。 傅缙叮嘱:“你若想出门,就乔装从东书房侧门出去,我已吩咐了梁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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