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能让邓州兵填了炮灰,另外她父亲随军,她冒不得这个险。 “主子,要不我们去信大爷吧?” 青木眉心紧蹙,这话出口,其实他也知不妥。 去信说什么?让楚源设法挪地方,又或者提前准备好躲避吗? 这楚玥就直接泄露了军事机密了,此乃大忌,军法处置还是轻的。 万一楚源有些什么心思,上报淮阳王或者什么的,那就罪上加罪。 楚玥绝不能犯,否则先前所有努力都会付诸东流。 有傅缙和楚家的仇在前,青木半点没忘傅缙那边想,思索良久,他道:“主子,要不我们试探一下,楚太爷愿不愿意投宁王。” 这是最好的方法,唯一不会对楚玥造成任何影响的办法。 楚玥其实不看好,但青木劝:“邓州兵已快抵达方邑了,距离并不远,我们可先试一试,不行再作打算还来得及。” “那就试试。” 楚玥真心觉得成功率不大,但试试就试试吧,总是一丝希望不是?要是楚氏愿意早期投靠,她很多隐忧也能迎刃而解了。 楚玥去信,也不私自,让请樊岳和赵禹来,她提笔写了一封没有泄露丝毫军情,只叫父亲劝说祖父的信,稍候让二人都过了目了,蜡封上,直接让赵禹帮她送。 她不私自联系。 赵禹很快来了,樊岳却找不到人,青木叫了狄谦。都是跟随傅缙多年的老人,听楚玥隐晦一说,登时就对里头的纠葛若有所悟了。 乱麻一团,剪不断理还乱。 两人牙疼。 赵禹说:“我立即遣人给你送了这封信,等回信了,我们再商议。” 共事了两年,困难过共险过,这情谊假不了,楚玥笑笑:“好!” 赵禹匆匆去了。 天早渐渐暗了,夜色渐深,青木狄谦二人也不好久留,跟着一起离开了。 晚膳时候也过了,梨花端上食案,楚玥却没有胃口,胡乱扒拉了两口,她洗了个冷水澡,人清醒了,思绪却纷纷乱乱。 亥初了,傅缙尚未归。 近来他很忙,军政二务,有时只直接在书房打个盹,都腾不出时间回屋睡。 今夜不知回不回,楚玥也没等,吹熄烛火后,她望着窗棂子透进来的朦胧月光,出神许久,扯过被子,蒙头睡下。 …… 楚玥却不知,樊岳去找傅缙了。 楚玥阻止了他,让他不要去,他想了又想,到底还是往外书房去了。 “承渊,驻方邑的是邓州楚源,我们不能沿盘水而下吗?” 听得楚源这个名字,傅缙眸底暗色一闪而过,只他神色如常,道:“你不是不知道,方邑才是上上之选,沿盘水而下,既要正面交锋,还等于和淮阳王撕破脸面。” 不疾不徐,声音沉稳依旧,樊岳噎了噎,又见傅缙抬头看他一眼,继续奋笔疾书。 他咬牙,直接两步上前,“砰”一掌重重击在大书案上,“我不信你不明白我说什么?!” “你既接纳了玥娘,怎好让她这般为难,你都不见,她愁眉不展,连用晚膳的心思都没有了。” 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若傅缙肯出面的话,轻易可解决。 樊岳气得,踱来踱去,最后手一撑大书案:“你和楚家到底有何仇怨?” 一句话,傅缙倏地抬眼,对视半晌,他站了起来,一字一句道:“杀母大仇。” 这一惊非同小可,樊岳张目结舌,听傅缙缓缓道:“楚源遣家卫追杀我母亲的乳娘。” 言简意赅说罢旧事,他道:“于公,我是主帅,得殿下信重委以重任,怎么因一己之私,弃早已定好的上佳战策而就次?” “于私,我与楚家有大仇,我尚未追讨,又怎可为仇家设身处地着想,大开方便之门?” “百年后,我如何还有脸面见我的母亲?” 傅缙眸中,闪过一抹深恶痛绝:“楚家人,俱是卑鄙无耻为权位不择手段之辈。” “他们和玥娘不同,你勿因玥娘先入为主了。” 说到楚玥,傅缙冰冷的神色才稍缓了缓:“我和玥娘之间的事,你也勿理。玥娘不愿和母家割舍,我知道;我和楚家之仇,她也一直晓得。” 见樊岳拧着眉张了张嘴,欲说些什么,傅缙先一步道:“我不为楚家人开方便之门,也未曾打算趁机报复。” 其实,欲打击楚家的话,这是一个上佳的时机。战场上瞬息万变,只要多费一些心思,要邓州全军覆并不是多困难的是。邓州兵马,不过一万。 和税银案不同,他现在已非大梁臣子,背公徇私什么的也早算不上。 不得不说,如果没有楚玥,他想自己未必不会动手的。 这都是因为顾及了她。 他对得住她。 再多的,他做不到,是不难,但他过不了自己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