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戊匆匆招人问:“怎么样,梁荣可有信送回了?” “还没。” 冯戊失望,正要挥手让人退下,却听一阵急促脚步声,来人扬声:“冯都尉,邓州有信来了!” “快拿来。” 冯戊劈手接过,一边粗粗看过火漆完好,一边已往外书房冲了过去。 “主子,梁荣的信到了。” 冯戊将信笺及随信来的一个小小漆盒呈上。 “下去罢。” 傅缙睁开眼,书房大门“咿呀”一声掩上,他缓缓坐直身体,将那封信拿在手里。 沉默片刻,他将其打开。 一目十行,视线最后落在末尾。 “……已查实,当年追杀荀嬷嬷一事,楚温并未参与也不知情。先前讯报,乃因楚姒连同邓州校尉蒋闫合谋布置,欲蒙蔽我等之故。漆盒附部分证据和口供,请主子过目。” “属下等险些被大意蒙骗误事,请主子……” 傅缙将视线移开,打开封好的漆盒,里头厚厚一叠调查过程和结果,有经手者的署名,还有两个关键人物的口供。 梁荣说,这两人正押返易州,待主子提审。 其实就算现在人还没押到,也算证据确凿了。 “啪”一声轻响。 傅缙将漆盒阖上。 不得不说,乍看清讯报那一刻,他心里是骤一松。 一松之后,又有情绪翻涌,不知是喜是悲,怔忪惆怅,有些难受,又有些释然,诸般掺杂难以一一表述。 他将这纸讯报从头到尾细重新看了一遍,又打开左手侧的木屉,将先前祖母写的那封信取了出来。 “冤有头,债有主,严惩祸首足矣,其余楚氏族人虽得余荫,但或非其所愿也。莫嗔莫执,莫再过分介怀。” 信笺打开,食指在这段话上摩挲了片刻,须臾,他长长吐出一口气,蓦地站起来,将祖母的信放回,而后拿了梁荣信报,开门大步而出。 …… 絮雪漫天,北风凛凛,吸入肺腑的空气沁冷沁冷的,却极清新,教人心中一应思绪一扫而空。 傅缙脚下越发快了。 朱红的廊道,青蓝的彩画,这回后院的路程有些嫌长,他步伐越来越快。 穿过内巷,入得院门,“砰”一声,他推开正房的隔扇大门。 浅青色的窈窕身影便映入眼帘,她一诧回头,随即眉眼一弯,“夫君回来了?” 傅缙听见自己说:“嗯,我回来了。” 楚玥是有些惊奇的,毕竟现在才半下午。她是才从外面回来冻得手脚发麻,不敢大意赶紧回来浸热水,完事索性在屋里处理公务。 “今儿怎么这么早,不忙么?” 似花瓣般淡粉的唇扬起,嘴角一点小小梨涡,微翘的眼角正弯着,她笑意盈盈,正起身向他行来。 傅缙不自禁露出笑,他“嗯”了一声。 二人挨着坐下,楚玥斟了一盅热茶给他,他接过喝了,热热的暖意从口腔流淌至胸腹,他觉得寒意尽褪,整个人都暖和起来了。 见楚玥又要起身教人打热水来,他拉住她的手,“不忙。” 她不解回头,傅缙说:“梁荣有信传回了。” 楚玥一愣,呼吸有些屏住了,“怎么样了?” 实在是这次调查时间有点久了,弄得她都有些紧张起来。 傅缙将信取出,递给她,“你说得没错。” “你父亲确实没参与也不知情。” 楚玥接过信未来得及看,蓦地抬头,他看着她的眼睛,轻声说:“既他不知情,我便如先前应你的,就此揭过,日后再不提。” 他的手覆在她的脸上,轻轻摩挲着,“好不好?” 声音很轻,目光一瞬不瞬,不转睛地凝视着她。 大约是经过时间的内化,他这回情绪平稳了太多,只互相凝视之间,他睫毛微颤了颤,目光中似隐隐有一丝脆弱。 楚玥心里涌起酸涩,不知名的情绪涌起,她鼻尖泛酸,眼眶热热的,“好,好!” “谢谢你。” 她低低地说,努力忍下眼眸潮热。 “你我夫妻,何须言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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