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战场,会负伤致残真不出奇,但一个王位继承人,甚至帝位继承人,却是不允许落下残障的,尤其是这么重大的残障。 申彻已失去了继承资格。 但眼下这个局势,可万万不能泄露出去,申信立即去寻了他的兄长。病重的西河王马上下令,不得泄露此事半分,违者立斩。 于是乎,申彻这两条腿虽受伤严重,但军医仔细检查过,说还有七成把握能接骨痊愈。 和章夙事前所料,是一丝不差。 终于把这个嫡兄解决了,只不过,章夙面上未见多少喜色,他问:“兵士病况如何了?可曾大愈?” 淋了足足一日的暴雨,退回栗城后,军中出现大面积的风寒高热,截止到目前病死已超过二千。 这两日,章夙忙着调度药物医者,忙得焦头烂额。 谭思忙道:“高热基本都退了,就是风寒者众多,几乎占据全军一半。整体病情比前两日轻了不少,不过精神依旧不大好。” 风寒患者头几天肯定是难受的,尤其不管怎么调度,这药物和医者肯定有欠缺的。 “多熬姜汤,熬酽些,将今天调集到的都熬了。” “主子,这……” 谭思错愕,这本是预备用两天的量,他抬头望去,却见主子一脸肃然,眉目极之紧绷。 章夙心中,其实极为紧迫:“我怕,宁军会趁机出兵。” 他想起傅缙。 那个他昔日虽觉得是个人物,但因宁王的积弱始终没太重视的傅缙,如今竟成了他的心腹大患。 随着多次交战,他对此人越来越了解,他得承认,对方是个不管是军事谋略还是心计都不逊色于自己的敌手,还能征善战。 申彻已经到了不顾大局都要打击他的地步了,不得不除,章夙施计稳住军心,但他不敢肯定,傅缙不会窥破。 宁军病情比他们轻,估计堪堪痊愈了,一旦窥破,这就是对方进军的一大良机。 谭思心头一凛,立即道:“属下马上去办。” 他立即转身,就要匆匆而去,不想才一脚踏出大门,就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奔来。 “报!” 哨兵“砰”一声跪地,喘着:“不,不好了,宁军初七午间出临和,急行军奔袭栗州,目前,目前距栗州应不足六十里,……” 章夙“霍”一声站起:“你说什么?!” 竟来得这么快! …… 自大军出征后,楚玥一边忙着处理临和这边事务,一边翘首等待前方战报。 捷报陆续传回。 西河军兵力现已逊于宁军,接连战事失利,对士气是一个非常沉重的打击,另风寒未清的兵士很多,不管体力还是精神都不济。 这种情况之下,非章夙一人之力可回天。 宁军猛攻两个昼夜,栗州城告破。 西河大军损兵折将,最后申信章夙率军护着西河王和申彻,开西城门突围而出。 要说申信章夙二人,也确实够当机立断的,城池保不住了,就得尽力保住兵力,如今手头上仍有十六七万的兵力。 此时不追截,更待何时? 楚玥赶到栗城的时候,并没能和傅缙见面,因为他和宁王率大军一路追杀上去了。 众人心如擂鼓,是紧张又期待。 这一战太重要了。 追杀若顺利,将能一战奠定胜利。 楚玥立于城头远眺西南,心跳得很快:“希望一切顺利。” 陈御也是目光灼灼:“是啊,若成,大事可定!” …… 相较起宁军一方的振奋鼓舞,气势如虹,西河军这边就差之千里了。 傅缙用兵精准,前瞻性极强,围追驱赶,让败退的西河军一路急逃,根本没办法站稳脚跟。 章夙倒是出谋让西河军两度成功进入投靠了他们的城池,可惜的是城池终究太小,禁不住攻打,不得不再次败退。 这般疲于奔命,已是第七天。 夜已深沉,好不容易寻到一个合适的地点落脚,很多体力耗尽的甲兵直接一头栽倒,谁也顾不上什么队列秩序。 漆黑的夜,重重的喘,除了伙房兵勉强爬起挖灶升火外,其余的几乎是瘫着一动都不能动了。 “这样下去不行,咱们若回不去西河,早晚要被那傅缙追上。” 说话是申信,提起傅缙,一阵愤愤:“这宁王也是时命,若非得此人相助,只怕难成今日气候。” 说罢,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