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也都已到了定亲的年纪,家中也该有此考量。” 泰宁帝轻声道:“你乃嫡长子,尚未定亲,他们如何越过你去?若你父亲当真偏心到不顾礼法,那真要好好说道说道了。” “父亲自有考量。”许是涉及私事的缘故,高钺似乎有意避开,只得接了一句似是而非的话。 泰宁帝眯眼看了一会面无表情的高钺,颇有些无奈:“你自身的条件可谓佼佼,可惜家里的人多又乱,又是继母,又是嫡出庶出的兄弟姊妹。朕眼中,你可算不上什么女婿的好人选,你父亲竟还挑剔的紧,真不知他哪里来的底气,固然你如何优秀,莫不是那些家累,就不算了吗?” 高钺不明所以:“陛下无须担忧,末将暂无成家的打算。” 泰宁帝笑了起来:“朕虽是觉得你父亲太过挑剔,但你的年纪不小了,着实该成家了。你若不愿家中替你相看,那朕替你相看了一个,你定能瞧得上。” 高钺眉头紧蹙,眼微微眯了起来:“陛下这些时日,虽精神好了不少,却也不该过于劳神。末将的私事,不麻烦陛下了。” 泰宁帝挑眉道:“朕还没说是谁,你怎么就知道不是你喜欢的?” 高钺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才徐徐开口道:“陛下以为末将心仪了谁?” 泰宁帝笑道:“贺氏嫡长女如何?” 高钺轻轻放下了茶盏,不甚热衷道:“陛下该安心养病。” 泰宁帝嘴角的笑意微敛:“你直至此时不曾成亲,莫非不是为了她吗?如今她虽看起来心不在你这,好在年纪小,现在的固执,不见得真心喜欢。这些年,你待她如何,朕全看在了眼里。你在朕面前,不必羞涩,虽是有些不易,但此事朕还是能给你做主。” 高钺垂眸将手放在一侧,低声道:“陛下误会了,末将亲事艰难,非是为了等谁。” 高钺沉默了片刻,不紧不慢道,“末将虽对明熙照顾,也非自身的缘故。当年家母与明熙的母亲,一同从南梁嫁入了大雍,陛下也是知道的。” 泰宁帝抿唇一笑,似乎对高钺的拒绝也不以为然:“略有耳闻,二人在世时,也曾戏言要做亲家。” 高钺道:“陛下也说戏言。顾女郎乃南梁大士族嫡女,家母虽出身大族,却非士族。两人自幼相识,看似差不多的环境,实然身份云泥之别。一前一后嫁入大雍,母亲因寒门的身份,不得祖父喜欢,也被父亲冷落许久。在大雍又无娘家可依,直至生下末将后,日子依然过的不是很好。” “顾女郎嫁于了贺氏,心疼母亲际遇,多次说道,若得了女儿,将她许配给我。顾氏乃南梁一等士族,贺氏当时在大雍虽略逊些,却也是上等的门楣。祖父初听此言,欣喜万分,着实对母亲客气一段时间。贺顾氏诞下明熙后,祖父在明熙满月给贺家送了信物,本是试探之意,但贺氏那边不但收了信物,还了一个玉佩。” 泰宁帝蹙起了眉头:“如此一说,你与阿熙算有婚约,朕却从未听说过此事?你不愿,莫非是听了那些荒唐的传言,真以为阿熙与策儿当真有……怕明熙辱没了你?!” 高钺抬眸,正色道:“陛下慎言,末将绝无此意。” “祖父与贺氏定了亲事,心情大悦,觉得这上等的亲事,乃母亲的功劳。自此母亲总算有了主母的地位,几年后父亲争得族长之位,也和这门亲事不无关系。” “外祖去世后,舅父举家搬来大雍,置地置业,又给母亲在京郊置了四百顷田庄、坞堡与上千部曲添在了嫁妆里,从此后,母亲在家中的地位越发的好了。” 泰宁帝点头:“你舅家祖上也曾位列三公,这百年来虽庶族位微,但在南梁当得上一方豪富,这番大手笔,朕翌年入京也曾有所耳闻。” 高钺道:“贺顾氏与祖父相继去世后,父亲虽还惦记着与贺家的亲事,但母亲却执意不肯再提,更是砸了贺家送来的玉佩。” 泰宁帝惊奇道:“这又是为何?” 高钺沈默了片刻,才开口道:“父亲至今也不知到底为何。” 泰宁帝道:“这中间另有隐情?” 高钺平白无波道:“这婚事本是顾女郎为了帮我母亲私下而为,贺家人不知情。母亲不能拆穿这些,唯有佯装不喜明熙被送入宫中教养,不许父亲再提此事。那时,父亲已得族长之位,又得先帝重用,有母亲财帛上的刻意帮衬,越发觉得门楣荣耀。” “士族与庶族不通婚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