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都是同父异母的,即便优待其中之一,虽有陛下性格宽厚的缘故,但能这般的放心将二十万大军,交予身处腹地的兄弟之手,只怕心里有万全之策或是肯定放心,才会如此。 当年先帝对惠宣皇后在众人眼中也可谓情深意重,可这份情深意重与千依百顺,放在明熙眼中,也是有待商榷的。谢贵妃以纳后之礼迎娶入宫,固然有谢氏如日中天的缘故,但先帝当时早已稳坐帝位,之所以笼络谢氏虽与朝政有关,但心中若当真有底线,或是当真情深意重,又怎会在惠宣皇后家破人亡之际,迎娶谢贵妃入宫。 人都说,谢贵妃不得帝宠,可这宫中除了皇后,只有她最体面了。赫连氏败落以后,惠宣皇后唯一能依靠就是先帝的情深意重与千依百顺了,可皇后无子,无母家依靠,在朝堂之上是个摆设,在后宫之中又有几分真正的尊重呢? 谢氏那时正是如日中天,大皇子乃谢贵妃诞下的,谢贵妃能得到的一点都没少,即便是做做样子,先帝一个月尚要在谢贵妃处待上两三晚。谢贵妃在宫中能被人如此尊重,即便是惠宣皇后也拿捏不了,还不是因为有先帝护持,这又算什么情深意重? 先帝自小得钟先生教导,习得是帝王之道,权衡利弊,虽不想否认先帝与惠宣皇后的感情,在先帝眼中,再重的情意,只怕也抵不过权势滔天与万里江山。当初赫连氏若非手握半个朝廷的重兵,只怕不管如何喜欢惠宣皇后,先帝也不会将后位给予新贵赫连氏的。 泰宁帝见明熙脸色凝重,沉默不语,不禁笑了一声:“你还小,不会遭遇这些,不用胡思乱想。朕和你说这些,不过是将大皇子的身世告诉你罢了。那不是朕的孩子,也不曾入玉牒。他出生后,朕都不曾去看过他第二次,甚至连明旨都不曾下过。” 明熙蹙眉道:“可敏妃哪来的那么大的胆子,这简直是丧心病狂……这般的事,哪里是能瞒得住,早晚要……她怎么敢!” 泰宁帝笑了一声:“人人都有不该有的心思,一个朝思暮想的幻象,也会使鬼迷心窍的人孤注一掷。何况,那夜朕醉酒后,六福不在,确实是她独自一人伺候一侧,她也当真以为朕醉得不省人事……但这般的手段与筹谋,也不是一个人能做出来的局。朕查来查去,还是断了线……只能说,朕这后宫,对有些人还是来去自如的。” 明熙忙道:“哪里能来去自由,敏妃当初是外宫的宫女……能接触的人,自然比内宫伺候的要多,侍卫也好,大臣也好……可若大皇子不是陛下的,那日子该是对不上的啊。” 泰宁帝轻声道:“那孩子本就早了两个月,之所以没有传出去,是朕将日期给圆了去,敏妃心中比谁都知道,不过是心存侥幸罢了。” 明熙咬着唇:“可既然大皇子……那孩子不是陛下的,为何太子这边却要如此对待?还正好在这孩子出生后,陛下如此也有些说不通……那些人都说太子已沉珂在身,只怕命不长久,我虽不信陛下会如此,但自十月将太子圈禁宫中的事,竟也是真的。” 泰宁帝笑着拍了拍明熙的手背,安抚道:“朕正值盛年,莫说圈禁太子一时,便是圈他个十年二十年,又当如何?那些凭空猜测的人,总有沉不住气要露头的啊。” 明熙似乎懂了些,又似乎不明白:“可是陛下如此,太子会不会心有芥蒂,到时候只会让你们之间的误会加深。谢贵妃的死还横在你们其中,陛下唯一的继承人只有太子,若他心生不平,只怕对陛下的也……” 泰宁帝道:“他与朕的关系,本就算不上多好,哪里有和平相处一说,误会这东西要是能时候清楚,就不是误会了。朕同你说这些,不过是不想骗你罢了。” 明熙道:“陛下也不必告诉我的,这般的大事,少一个人知道,就少些风险。即便骗我也无甚的,不管陛下怎么做,总归先要先为自己打算好。” 泰宁帝心头溢上一抹暖意,轻笑道:“自朕入京,看你最为亲近,朕从未骗过你,也不想骗你。有些事总该让你知道,朕虽不喜太子父子,对先帝怨怼颇深,但也没有愚蠢到拿我皇甫氏的江山报复或是玩笑。” 明熙看向泰宁帝,好半晌,轻声道:“我相信陛下的人品,可总有些事对不上,陛下是不是还瞒着什么?您……是不是还有别的打算?” 泰宁帝低低的笑了起来:“当然许多事都没有告诉你了,你一个娘子家知道那么多,不过也是平添烦恼罢了。如今朝中正是混乱,朕还要一点点的收拾起来,等收拾完了,再告诉你也不晚。” 明熙沉默了半晌,点头道:“陛下放心好了,此事不管是谁,我都不会说的。” m.dXSzxeDU.cOM